“是!我这就去!”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台阶,阿洪赶紧点头应承,并趁大少反悔前,小碎步溜了出去。
他很清楚,姚先生一生气,大少必定“认怂-求饶-谄媚”一条龙服务。少知道点领导的黑历史,有助于活得长久。
咔哒一声,门关上,房间里只剩黎亦卓和姚子楚两人。
黎亦卓继续说,“这个老吉太不像话了,阿姚你放心,等他回来我肯定……”
话没说完就被姚子楚打断,“你要怎么弄死他?”
姚子楚表情严肃,语气冰冷,倒让黎亦卓一愣。过了好一会,他才讪讪地笑着,“阿姚,你怎么突然这么暴力了……”
说“弄死老吉”只是句气话,黎亦卓其实有点色厉内荏——
老吉之所以这么狂,除了天生性格使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有底气。他是黎卓手下最早倒戈黎亦卓的人,他在毒品运输上累计的人脉也是黎亦卓架空他哥哥的关键。
而之前条子封锁了他们的运输线,老吉也是最着急的一个。因此他对姚子楚有敌意,也可以理解。
但这些话,黎亦卓没法说。
“阿姚你放心,我肯定给你出气,我……”
“你不会杀他。”
姚子楚再次打断了黎亦卓的话。他语气平稳,听不出是疑问还是陈述,“你生意上还要指望他。所以他知道,他再怎么羞辱我都是安全的。”
“我……”被捅破了窗户纸,黎亦卓一时语塞。
“何况他也没说错。”姚子楚冷笑一声,“婊子被干完还给钱呢。我在你身边,又算什么?”
他话说得粗鄙,但声音悲凉,黎亦卓突然慌张,他立刻上前搂住姚子楚,“阿姚,我绝对没这么想!我就是想和你一起过日子。”
姚子楚任由他从背后搂着,眼睛呆呆地看着窗外。
被下人擦得一尘不染的防弹玻璃上透出朦胧雾气和稠密山林。
像一个迷宫,却没有出路。
过了不知多久,他轻叹了口气,说,“黎亦卓,你知道吗?我今年二十五岁,有十六年的时间在读书,三年在工作。”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听不出情绪——
“我是中考高出分数线四十分上的林市一中,学校因此减免了我三年学杂费。高中三年,我成绩没掉出过级部前十。
后来我保送上大学,大学四年,年年拿国奖。大四那年我是有资格保研的,但我没要,我去参加了公安联考。
你查到了我那年的录取名单,应该能发现,我的名字是排在最前面的——因为那场联考,我考了第一。”
黎亦卓其实听不太懂姚子楚说的话。他只掩人耳目地上过一年高中——因为他父亲需要他混个能名正言顺待在中国的学籍。那些术语,他都没见过,但听着姚子楚疲倦的语气,他很难过。
“我工作三年多,除了第一年还在试用期不参加评比,后来两年都是先进。至于今年……”
他轻轻吸了下鼻子,“……如果不是被你绑来,可能也是。”
看着远处越来越模糊的山景,姚子楚闭上了眼睛——
“而现在,我每天唯一的工作,就是待在这个房间里……等你来操我。”
黎亦卓感觉胸腔里像被扎进一把匕首,他的一颗真心,都被搅烂了。
他紧紧搂着姚子楚,却不知该说什么。
“不是的阿姚……不是这样的……”
“不是吗?”姚子楚的声音依旧冰冷,虽然被黎亦卓抱得声音有些闷,“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我孤立无援,不再有任何价值,除了你,谁都无法倚靠。”
黎亦卓被他问住了——
是啊,曾经他想的,不就是把那个耀眼的姚班长拉下神坛,囚到自己身下吗?
把天上翱翔的雄鹰关进金丝笼,这感觉明明让他兴奋。可现在,听着姚子楚的话,他为什么觉得那么难过?
黎亦卓自己也想不清楚,他只是哽咽着重复相同的话——
“不是的阿姚……不是这样的……”
“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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