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问医生具体的计划。她看起来是那种什么事都会计划得万无一失的人。
正要开口,辣椒粉呛到了喉咙里,跟着就是一连串的咳嗽。
女人笑了,轻轻把她的酒杯推到他面前。
她笑什么?肖擎在心里分辨那个微笑的含义,应该不是嘲笑……他把半杯葡萄酒都喝干净,又有点晕了。
女人开始跟他闲聊,完全不提先前的话茬。从名字、年龄谈到食物的口味、海岛的风土人情。
语气如此自然,好像他们一开始到这儿来,就是为了找个地方聊聊天。
肖擎一边困惑着,一边回答,不知不觉地和她交谈起来。他们甚至还聊了两句哲学。
好吧,哲学的话题当然是她单方面地讲,他对哲学的所有体悟都可以归结为“生活”和“操蛋”两个词。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她提到的理论产生兴趣和认同。
这期间,他还适应了兰德凝视他的眼神。嗯,兰德,她的真名。
其实医生这绰号很适合她。她总是注意地听着他那些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的胡话,让他想到了一个自己该见却从没见过的人,心理咨询师。
他努力组织语言,调动自己被酒精和毒品荼毒已久的脑细胞,试图向她讲出那些他平时压根没机会讲的话。
某个瞬间,一个念头划过他的大脑,他们这样子,像是在约会。
肖擎没有再喝酒,但微醺的晕乎乎的感觉一直缠绕着他。
零点后,服务生礼貌地提醒他们快打烊了。
就在这时,兰德问他:“要不要去我家?”
他马上清醒了,发了会儿呆,还是用聊天时那种平静、随意,略微有点亲近的语气说:“你不怕地址被别人知道么?”
我又不是只有一处房子。不过没必要说出来。兰德起身:“那样确实会有点麻烦,所以你最好不要告诉别人。”
肖擎慢慢站起来,随着她出去。
她开车来的,他坐进副驾驶位,车子发动,他忽然说:“去我住的地方也可以。”
他是在紧张和混乱中想到的,然后就说出来了。
只是性而已,虽然他没有经历过,但已经见过很多次。这么晚了,她邀请自己去家里,当然是为了操他。肖擎想,他就知道,第一次见面时,她那样看他,根本就和什么交易没关系。她就是想操他。
就他的认知来说——大体是从酒鬼和毒贩群体中观察到的,警署那帮人他接触得不多——性似乎是种很随便的东西。
但有随便到可以和刚认识一天的人做吗?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愿意的。他已经对她敞开了很多,相比之下,再敞开身体也不算什么。
而且,他有种朦胧的直觉,如果这次自己拒绝了,此后她会和他保持礼貌且绝不越界的距离。他不想那样。
综上所述,他同意让她操了。那么显然去他的住处更方便。首先,离这里不远,其次,他没有保密住址的顾虑。
“有点简陋,如果你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