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扶着额，缓慢地从床上起了身。浑身像是重新被组装了一遍还拼接错了位，酸痛不已。
床旁站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看到楚恒的动作，立马走上前虚扶着楚恒，一脸担忧：“公子可还难受？”
楚恒没回话，瞥了眼旁边被下了迷药睡得正香的少年人，更是恼火，“扇他两巴掌。”
小厮得了令，立马狗腿地撸起袖子哈了两下手，在那人脸上甩了两个对称的巴掌。
“公子，”打完那人，小厮又凑到楚恒跟前低眉顺眼拱手，“这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先前您办着事，小的就没敢来打扰您。”
这一副眼巴巴的样子让楚恒顿感不妙，当即眉头一跳，“说。”
“是…是今年的举人，平阳宋燃青。”
楚恒眼睛一眯，那小厮立刻开始冒冷汗，吞了下口水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此人以神童之名闻名州县，前两年在平阳知州的六十大寿上作了篇贺寿的好文章，更是名声大噪。咱家也不懂那些，也不晓得这才学是真是假，不过这厮还没考取功名，就光顾这烟花之地，公子要是觉得不好，咱家就不放他走了。”
“宋燃青……我倒是听说过。这小子今年多大了？”楚恒慢慢站了起来，示意小厮服侍他更换衣物。
那小厮立马拿起一旁准备好的繁琐服饰，手上的动作不敢停，嘴里也立马道：“回公子，应是十九。”
楚恒：“……”
还未及冠，难怪这么生猛。
“行了，留他一命，其他的之后再说。回去吧。”
楚恒暗忖，若宋燃青只是徒有虚名，考不了功名也就永远无法再面圣，杀了多此一举；若真是栋梁才，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倒也浪费。
就是那小子办事没轻没重的，应当再给他两巴掌。
宋燃青一早醒来发现昨晚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身侧床铺冰冷得像是昨晚的旖旎缠绵全是臆梦，他心头大惑。
找楼里老鸨问了一圈，却被告知此地并没有这号人物。
那老鸨说话时还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宋燃青一阵莫名。
“哎呦，公子，奴家就直说了，您先照照镜子吧。”说着给宋燃青递来了一块小铜镜。
宋燃青接过来低头一看，只见镜里的他左右脸上各有两个大小不一的紫红色巴掌印，配合着他一副白净年轻的书生样，直叫人浮想联翩。
宋燃青：“……”
宋燃青顶着那四个巴掌印和周围人戏谑的眼神，同昨日一道吃酒的同窗道了别。
离开后他又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四处打听武卫将军府。被问的人看着宋燃青的冷脸配着四个欲说还休的巴掌印，都生怕被卷入无端祸事，只把宋燃青当作什么洪水猛兽，纷纷摆着手逃离。宋燃青又不愿去寻求同乡卓景这种爱八卦又嘴巴不严的人的帮助，只能先无功而返，回了住处。
一日后，会试放榜，宋燃青高中，卓景落第。但卓景倒也不太沮丧，只笑着拱手：“三年后小弟再来，可要靠宋兄提携了。”宋燃青微笑应下，卓景便也没再多做虚礼，约着相识的同乡一道返乡去了。
再三日，殿试。
金銮大殿之外，贡生们紧张屏息，听到通传后便鱼贯而入，规规矩矩按照流程拜天子、再点名、入座散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