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山血海的居山上拉响了最后的警钟,仅剩的数十人都严阵以待的守在义剑堂内,惊恐的眼神中都有一个入恶鬼一般的人影。
带着血红的鬼面具,一身血衣实在骇人,“我来拿一些东西!”
沙哑的破风声冲面具背后响起,不仅是外形,就连这声音都像是地狱的恶鬼般刺耳。
满是老茧的手揭开面具,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斑驳的伤痕下依稀看出当初的模样。
“你是,你是方……”
居山终于有人认出来这个恶鬼,但却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完就人头落地了。
“五百零一个。”恶鬼的声音像是敲在他们心上的丧钟。
方安上前一剑劈下,一柄再普通不过木剑却是陡然爆发百丈血光,血光中似有百万人在哭喊,在哀嚎,浓郁到实质的血色杀意从手指与剑柄间滴落,将地面侵蚀。
血光冲天席卷将整座义剑堂掀翻,元神力爆发,剑芒瞬间笼罩方圆千丈的范围,所到之处,有血色寒冰将一切冻结,然后无处不在的杀意将一切粉碎。
“五百二十八。”
出了义剑堂,方安一飞冲天朝着居山山顶而去。
宁静的竹亭,徐惊蛟平静地望着方安,脸上仅有的表情也只是后悔,后悔当初没能找到方安然后杀掉他。
方安同样平静的坐在徐惊蛟对面,只是眼中有藏不住的恨。
也不管桌上茶水是否有毒,端起就直接喝下。
“我来拿一样东西!”
“请便。”
木剑瞬间横在徐惊蛟脖颈上,剑意升腾剑气吞吐着。
“三十年,足足三十年,每一天我都像一条野狗一样躲在黑暗里,期待着有一天我能冲出黑暗,将你的头颅咬碎,现如今,我终于做到了。”
方安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只要杀了徐惊蛟,一切就都结束了,为此,他了三十年时间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三十年来死在他手上的人,或善或恶,不计其数,只要能帮到他复仇,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丢弃。
“最后一剑了,只要这一剑砍下去,徐惊蛟一死,一切都能结束了,你也可以再见到他们了。”
心底的声音再度响起,方安的木剑越发璀璨。
“方安,你已经杀了太多人了,看看现在的你,真的还是你吗?”心底陡然响一个反调,惊得方安的木剑停在原地。
徐惊蛟突然面露嘲讽,“怎么,下不去手,你一个双手沾满了天下人鲜血的刽子手竟然也会下不去手?来啊,杀了我,杀了我你就可以解脱了,杀了我清灵山上的所有的人都能安息了。”
“方安,不要一错再错了!”
“哈哈哈,你就是一个懦夫,一个只会在别人庇护下苟活的懦夫!”
“人生在世,可以不强大,可以不高贵,可以不富有,但不能不善良。”
……
“闭嘴,都给老子闭嘴!”
方安的脑海中混乱不已,过去在清灵山上的一幕幕美好的回忆都在脑海中浮现,徐惊蛟的话却又不断在刺激着他。
木剑被丢到一旁,方安抱着自己的头痛欲裂的脑袋痛苦的呻吟着。
“方安,你要是不杀了我,你这么向清灵山上的五百二十九道冤魂交代,来吧,杀了我,哈哈哈!”
“闭嘴,闭嘴,闭嘴!”方安疯狂的冲上前将徐惊蛟的下巴拧断,让他再说不出话。
然后猛将桌子上已经冰凉的茶水从头顶淋下,让烦躁痛苦的内心得以一点冷静。
“我到底要杀不杀?”甩甩头将脑海中繁杂的声音抛开,方安开始询问自己的心。
“安儿啊,你要知道,一个人的善良是最难得可贵的,它的价值超过世间的一切,是你无论用什么都换不来的!”莫正奇慈祥的面庞在心底浮现说道。
“是这样吗?我知道了。”方安心中坚定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捡起一旁的木剑将之折断丢在徐惊蛟面前,目光和善地看向他。
“你输……”
“嘭——”
浩瀚的元神力奔流不息,元神力洪流贯穿天地,竹亭与徐惊蛟连带着方安面前的半座居山瞬间烟消云散,空旷的大地上留下一道深渊沟壑。
“老子早他娘想杀你了,折剑只是因为你不配!”
天地陡然崩碎,化作无尽碎片消散,又一次天璇地转,方安眼前一,就再回到了密室中。
眼前的问心镜上的倒影定格在他一拳轰杀徐惊蛟的那一刻。
方安心神舒畅,心中最后一点的芥蒂也终于消散了,此刻,他感觉长久以来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回到清灵山上那无忧无虑的时光。
“方安,恭喜你完成了我的第二个条件。”芈陈老祖在一样也是欣喜若狂地说道。
问心镜就是要让方安在最后一刻的时候做出选择,到底是回头是岸还是彻底溺死在罪恶中,方安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其实无论方安在两者之间选择什么都会失败。
因为世间的复杂岂止善恶,修行上更没有善恶可言,这一条路难于登天,一切只能靠自己,遵循自己本心,方能渡过彼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