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来得不是很巧啊……”哥哥随意地用右手转了转篮球,轻轻颠了一颠,然后朝远处一扔。
“篮球”落地并没有弹起,而是发出了沉闷的碰撞声,骨碌碌一直滚到了角落,穿着制式服装的无头仆人将“篮球”一把抱在怀里,拔腿就跑。
所以篮球=人头?不是,没有头也能动,你当你是刑天呢?
哦,这是恐怖副本,没事了。
克制不住自己的吐槽欲望,纪索嘴角抽了抽。
哥哥一拳击破了窗户,从窗外跳了进来。玻璃碎片四散开来,任嘉的触手迅速编织成一面黑色的屏障,结结实实挡在纪索的身前。
“宝贝,你的哥哥也太粗暴了,不像我……”任嘉笑得眼睛眯了起来,觉得很有意思似的转头找纪索邀功。
“我们不要这个哥哥,他实在是太讨厌了!”
他歪了歪头,wink了一下,右耳上的蓝宝石吊坠微微摇晃,反射出一抹幽蓝光芒。
纪索没理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把床上洁白松软的被子拽过来,拢住身体。
糟糕,大腿根上一片湿凉粘腻,还夹杂着些许酸麻的微妙触感。
触手什么的,还是太超过了。
纪索叹了口气,幽幽道:“任嘉,你水太多了。”
任嘉原本阴郁的脸仿佛被阳光点亮了一般,他的褐色眸子璀璨如星:“宝贝,我才是最好的对不对,你夸我了哎!”
宝贝夸我了,他好爱我~~~任嘉的脸上浮现浅浅的红晕,身上的触手像是小狗的尾巴摇晃了一会儿,又心机地松松揽住纪索的腰。
玛德,这才不是夸奖。
我要怎么当着哥哥的面毁灭自己乱搞的证据啊。
头疼。
纪索偷偷瞄了一眼哥哥的表情。
哥哥漠然地看着他们,只是眼眸又加深了一些,“小索,玩够了吗?快跟哥哥回家,外面很危险。”
然后他用轻蔑的眼神扫过任嘉,“不要跟这个坏孩子玩哦,他会把你弄坏的。只有哥哥才会关心你、爱护你,永远、永远地守护着你。”
他的语调逐渐变得兴奋:“我们今天回家,吃爆炒鱿鱼怎么样?不安分的触手就应该砍掉,变成食材才对啊!”
哥哥苍白的手腕上,鲜血从刀痕处涌出,像是小雨,滴滴答答溅落在地上。
一滴血落在黑色触手上,触手猛地挣扎起来,不住如蛇般翻滚、卷曲。
任嘉怒极反笑:“纪凌川,这里没你什么事吧,我和小索两情相悦,你不祝福就算了,还跑来添乱,给你脸了啊!”
话音刚落,触手又编织成一张密密匝匝的大网,铺天盖地向哥哥袭击而去。
哥哥和任嘉在激烈地打斗着,他们都有默契地避开了纪索坐的那张大床。
血液渐渐像是小溪一般流淌,哥哥的脸苍白了些许,黑色的触手被血液化成的小蛇缠绕,发出油锅中滋滋的声响。
任嘉褐色眸子中燃起了愤怒的火焰,无数粗壮触手又再生出来,化成一只巨大的拳头。
血液小溪像是一根根寄生在大树上的藤蔓,攀附于触手化成的拳头,慢慢一圈一圈收紧
“住手,别打了!”纪索喊了一声,他披着被子挪到了窗边。
窗帘早已经被哥哥破坏殆尽,红色的月光肆无忌惮地洒入室内,巴洛克风格的衣柜,大床,置物台都被笼上一层淡淡的薄纱,显得无比邪异。
纪索伸出一只手,凑近了红色月光。
在副本中,红月似乎是一个强大的污染源,被红色月光照射到的弱小诡异或者人类都会变成一捧澄澈的月光,融入月光之中。
“等等,宝贝别去!”任嘉急急地停了手,可怜的触手又多掉了几根。
“小索,”哥哥皱了皱眉,用艰涩的声音说道,“我们不打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就算你要跟这个丑陋、自大、无趣,只有湿滑触手的小鱿鱼在一起,我也会尊重你的决定。”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有名字的好吗?纪凌川你这样说也太过分了啊。”任嘉害怕纪索真的走进月光,不敢大声嚷嚷,自顾自地在那里嘀嘀咕咕,黑色触手也像是枯萎的鲜花,垂落于地。
“任嘉,你出去,我要跟哥哥说说话。”
任嘉眼神极度不可置信,“什么?让我出去?”
“对,就是你,出去。”
任嘉磨磨蹭蹭了好几回,用触手勾过纪索的手腕,含羞带怨地看了纪索好几眼。
“不要让我再说一遍,”纪索将任嘉推到门外,露出苦恼的表情,放轻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哥哥是我的家人,我总不能不管他。我知道你是最懂事的,多包容点。”
他轻轻拍了拍任嘉的掌心,“我以后……会补偿你的~哥哥只是我的家人,他总不能陪我一辈子。你才是我最爱的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