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说她在秘境看到过你，就是她杀完魔龙，刚从那位前辈的洞府里出来了一下之后、和我吵架之前。”
玉魅像只仓鼠，一点点啃着手里的桃酥，“我一直好奇，她当年到底看到了什么？”
玉凌不喜欢正道那些人，男人太多她得一个个说，女人的话她尤其不喜欢寒星剑主、大青山山主夫人、望家主母君和璧。
君和璧很假，她散布流言蜚语还要装得像个心无外物的仙人，她神经病就算了还能抽中神经病老公，她比自己还不会教孩子……不过魏家和君家的夫人也没多会教，一个骄纵一个熊孩子也没比伪君子预备役好多少。
可说的太多，归根到底大多都是跟“虚伪”和“神经病”相关的。
所以玉凌也连带着不喜欢望重光，这种不喜在她斩杀魔龙、一探古代修士洞府后，目睹了望重光虐杀他的同门之后达到了一个新顶点。
“这就是天机吗？也算是那小子命不该绝，那么多人合杀他一个还活到了最后，还能赶上玉柔兆碰上他……兜兜转转我家这傻孩子还真把他带回来了……”玉凌在天地门里信步游移，远远看到了不久前才和她大吵一架的玉柔兆。
她的这个孩子，虽然自己在他身上用傀儡术可能确实有点欠妥，但用都用了也不差这么一回，玉柔兆一气之下决定要改名还是有点过了。
玉凌撸了两把身侧的狼形灵兽，招了招手叫绝对看到自己的玉魅走近些，她有话要跟他说。
“兆儿，我不喜欢你挑的‘魅’字，横看竖看翻遍字典都找不出一个好寓意。唔，另外就是——你把望重光带回你的庭院了吧。”对后面半句的事情她没用问句，只是陈述事实，“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他可不像他那副皮囊一样是个真君子，你要对他留一手。”
玉魅臭着个脸走来，显然还在和她闹别扭。
“不用你管，魔尊大人。”他哼了一声，“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至少现在我是一个不同于你的个体，不是你掌中的傀儡。”
他两个姐姐都在发脾气的时候说过类似的话。玉凌回忆着。
说罢玉魅正想拂袖转身离去，便被玉凌控着身体定在原地听她带点阴阳怪气地教训自己。
“是吗？你有点过分了。我是你妈，我还能害你不成？你把他带回来，你命中注定有一劫！”
玉魅被她这么一控气得要死，他又无法在傀儡术上胜过玉凌，只能勉强夺取回一丁点控制权。
他愤怒地对着吼了回去：“我不是你的傀儡！你少仗着你是我妈来这一套，你一会说我长大了一会又什么都要管！魔尊大人，阿娘，母亲，你要是不想把我当成一个人你就干脆抹了我的神智真把我做成傀儡算了！！！”
玉凌气的嘴角抽动两下，却还是先解了自己的傀儡术，她思及过去的教训，胸膛起伏着深呼吸平息自己的怒火。
“我要闭关了，玉柔兆，我是在提醒你。”她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尽量把态度放平静，“要是到时候正道那帮假好人突然开战我就护不住你，你只能靠自己了。对望重光留一手，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闭关还没出来先听到你陨落在他手上。”
“顺带一提，要是你真死在他手上，我会用我最高级别的待遇款待他和你其他在正道认识的人。”玉凌下眼睑向上抬了抬，接着警告他，“玉柔兆，你别不识好人心，你知道我做得出来。”
“我知道你做得出来。”玉魅肯定道。
望重光用指节抵着下巴，微皱着眉思索可能的时间点。
所有秘境的形成不外乎三种原因，其一是洞府与大型且带有空间属性的阵法在后期因为符文的灵力渗透逐渐融合，分割出一方空间形成；其二是上古大能后天开辟，一人或与他人合作制造出来；其三则是无外力作用、与主世界联通的芥子世界，不过这种极为罕见，一般分析时不予考虑。
簏海秘境在修真界入门的通识课里被分析得都快烂了，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盖棺定论属于第一类秘境。
当年秘境内兽类的异动时间和灵力的引动时间相差不过三个时辰，若是将两个部分粗略地大致分析，能吸取灵力决定是那阵法——虽然因为未曾亲眼看过而不能确定是开辟洞府的阵法还是封印魔龙的阵法，而兽潮就一定是那头被镇压的龙引动的。
“你们打了几天？这之后你娘又在洞府里呆了多久？”他问玉魅。
玉魅眨巴眨巴眼睛“嘶”了一声，看着飘落的花瓣默默算了算。
“唔……打了三天四夜差不多，她探洞府那会是粗略检查了一下，出来给我给了几样里面适合我的法器和书，但是我们吵了一架，然后她接着在里面参悟……”
望重光对了对时间，也算是松了口气。她最多是看到了自己钻了点漏洞先一个个揪出那几个同门诛杀灭口，而不是再往前那些坏正道、大青山和自己面子的事。
寡不敌众、技不如人，接受事实就是了。
他爽朗一笑，放松下来，“不是什么大事，我清算了几个联合了散修，仗着人多对我动手的同门罢了。”
原来如此。抿了一口牛乳茶，玉魅点点头接着专注地吃点心点心。
……？等一下。
玉魅脑子转了一圈，突然抓住了什么。
清算，同门……？秘境、散修，又还有同门？
他的好记性和对细节的敏锐突然把什么串了起来，这一下子却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终吞吞吐吐斟酌再三还是问了出来。
“当年的秘境里我遇到你，以及你昨天在床上说的，秘境，就是这个吧？”
望重光也看到了他的斟酌和犹豫，但猝不及防被他一问，整个人还是僵在了饮茶的动作上。
他僵硬地点了点头，侧头时暗自带了一丝欣赏意味地看着对面人有些懊悔问出来的脸。
“是我技不如人，被阴了罢了。”望重光不想多展开这些幽暗的心思和过去，他尽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别开了眼，“非要说的话，只有对月宫那会，是我因为实力差距等等原因完全无法反抗造成了整件事。”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多说，就算是对月宫那个合体期的前任宫主也死了。都是过去了。柔兆，我们等会去做点什么，你有什么安排吗？”
转眼又入了夜，他们今夜宿在离天地门总坛有些距离的城中，那里有魔修们的据点，一处颇为混搭风、各式阵法齐全的矮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