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冰凉的药水碰到后,纪忱宁浑身打了个激灵,他的眼睛有点酸,只能努力睁大不停地眨眼,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湿润。
周沂白似乎没察觉到纪忱宁的情绪,他涂好药水后笑着看向纪忱宁道:“好了,学长之后每天早晚涂一次,很快就不痛了。”
纪忱宁接过他递来的药水,低声嗯了一声。
两人之间忽然沉默了,他们之间一向是周沂白主动挑起话题,现在周沂白不说话,纪忱宁便有点慌,他绞尽脑汁地想着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
“对了...”
周沂白没等纪忱宁找出合适的话题,便丢出一个致命问题:“学长搬出去住,是为了躲我吗?”
他看起来有点委屈:“我喜欢学长,但在学长没有接受我之前,我是不会烦学长的。”
“不,不是的,不是因为你。”纪忱宁结结巴巴地解释:“我只是在做兼职,学校不方便。”
周沂白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沉,“那学长一直不肯接受我,是觉得我是一时兴起吗?虽然不知道学长在担心什么,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对学长是真心的。”
纪忱宁无措地捏着手里的药瓶,坚硬的瓶身硬是被他捏出一个个浅浅的小坑。
周沂白的神色很认真,态度虔诚,这样一个天之骄子三番四次对他表示好感,纪忱宁觉得再不给人家一个确切的回复,那也太坏了。
他不太自然地露出一个干笑,犹豫了半天才开口,声音小的像是听不见:“你的家人应该希望你未来的伴侣是个同样优秀的人...”
“我不行的,嗯,我是个孤儿。”
“这和我喜欢你有什么关系吗?”
周沂白察觉到纪忱宁的态度变了,他步步紧逼:“我的家人并不会在意我未来伴侣的家庭,周家也不需要通过商业联姻来巩固地位。”
周沂白的父母只是对他个人能力要求非常严格,但对他的私人生活并不干涉,主要是周母心疼他,不想丈夫继续折腾儿子以免父子间反目成仇。
纪忱宁飞快地看了周沂白一眼,像是在通过他脸上的表情来判断他是不是说谎,只是一对上周沂白那双温柔又坚定的双眼,他就慌里慌张地不敢再看。
他小声的答道:“...我知道了,我再想想。”
他是帝国联盟首都大学的高材生,每年都能拿到学院奖学金,以后毕业可以凭借这份学历在首都找一份高薪且体面的工作,弟弟妹妹们上学的钱现在也快攒够了,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直播合同到期。
纪忱宁签的直播合同是短期的,只有一年,但违约金却并不算低,如果断播,他需要赔付三十万的违约金。
纪忱宁从小到大都没有主动为自己争取过什么,他是福利院中最大的孩子,从小就要帮着院长照顾小的,爱心人士捐赠的礼物他也都是让给别人,因为他是大哥,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担起责任。
可现在,纪忱宁忽然想为自己心中那点隐秘的感情争取一回。
万一呢?
万一周沂白说的是真的呢?
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不断的重复,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呢?
三十万的违约金很多,但他现在的存款是可以拿出来这笔钱的,以后也可以找份别的工作继续攒钱。
周沂白没错过纪忱宁脸上的任何表情,察觉到学长动摇的态度,他嘴角微微上扬,语气温柔的蛊惑:“学长,一年前我就喜欢上你了,相信我,我不会欺负你的。”
纪忱宁眨眨眼睛,他鼓起勇气摇摇头慢慢道:“现在还不行。”
他要把直播的事情先解决,然后和周沂白坦诚,如果周沂白可以接受真实的他,那他才可以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地和周沂白在一起。
纪忱宁想着自己的心事,完全没注意到周沂白听到他说不行时的满脸戾气。
周沂白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攥紧,昨晚的所见所闻让他不由得恶意猜测,学长是不是更喜欢被陌生人肏才不愿意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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