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民第一次见到季衍是在季家村,季衍随着他母亲改嫁过来。那会小山村还没有受到战火的纷争,溪水流长,和和美美。
季怀民很喜欢逗这个容易害羞的小朋友,毕竟家里的二弟长大了不经逗。季衍和母亲一块来时躲在她身后,时不时偷偷瞄季怀民一眼,后来两人在巷子里相遇,季衍就躲在了墙头后。
少年还没来得及长大,火苗救窜到了季家村的茅屋顶。那次分别季衍被母亲死死抓着手,身后村里的青壮年火光间身姿屹立,季衍几次回头,痴痴地望着季怀民的身影。
季怀民再见到季衍已经是几年后,季怀民已经步入青年了,初见时从敌军手里救下了孤身逃回来的季衍。
季衍也长大了,清秀的少年模样,季怀民一时还没认出来,直到季衍牵着他的衣袖叫哥。
那时季怀民和弟弟间常年说不上几句话了,多年战火也影响人心,季怀英脾气变得暴躁。
季怀民带季衍回到了他的小屋安定下来。
那是季衍最快乐的几个月,虽然还是时刻警.惕日军的入侵,但在季怀民身边似乎一颗心总能落下,不再总是半悬空中,好像季怀民是他的伞。
少年的心思直白又羞涩,薄如纸的窗下少年笨拙地向季怀民表达爱意,吻落在了他的嘴角。季怀民握紧了拳头说只当他是弟弟,可抑不过少年水润润的眼神,没太久季怀民的防线还是被攻破。
屋子本就只有两间房一张床,季怀英常年不在家,季衍来了之后一直都是他睡,季怀民在旁边打地铺。季衍扯着他的袖口要他上来,太过直白的目光暴露了他的心事,季怀民咽了咽口水。
战.火的间隙里他们平静安宁,在一方床榻上度过二人时光,屋子后的小溪还是清澈的,流水声混杂着偷欢的喘息,偶尔又在竹林间幽会,村子里的人倒也知道个大概,只是打着趣说黏糊的两兄弟。
季怀英偶尔会回家吃饭,在季衍来之后季怀英显然安静许多,不再容易跟他哥起冲。
那天也是季怀英回家的日子,支着张圆桌难得跟亲友小聚,季怀民就坐在窗边的位置上,众人站起来举杯,一瞬间耳旁声音响动,季衍都没来得及看个大概,季怀英就已经倒下。
太快了,寄衍还没回过神,对方是早埋伏好的一击即中,后来季衍每当回想,又觉得也许是好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也许季怀民没来得及感受到痛就走了。
昔日的小聚又成了别离,敌军又开始进攻了,季怀英只来得及带季衍迅速离开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