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师兄,这是你们点的情侣套餐,已经上齐了哦!”
“云飞师兄?”
李小芹伸手拽了拽低头盯着手机发呆的沈云飞,又小声调侃道:“师兄还愣着干嘛呀?你男朋友都坐那看你好久了!”
听到这话,沉浸在平行时空假说里的沈云飞迅速回神,下意识转头望向坐在窗边座位上的江畅然,发现那人仍举着手机在接听电话,但目光却定定的朝向自己。
两人眼神相触的一刹那,沈云飞像被烫着似的匆忙挪开视线。
他端起餐盘,瞪了一眼正一脸八卦的李小芹:“瞎说什么,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李小芹笑道:“好的好的,祝你们吃情侣套餐的友谊长存。”
沈云飞懒得理她,径直走向座位。
毕竟接下来的谈话才是重中之重,关乎他个人的世界观是否会遭到重塑。
沈云飞坐下来,江畅然的通话还未结束。
江畅然并不避讳沈云飞听见通话内容,只微微颔首,示意他先用餐就好。
沈云飞低头分出了两人的配餐,又把吸管插入杯中抿了一口汽水,有意无意的听对方用Y国的语言通话。
不管是上学工作,亦或是打游戏时,沈云飞都接触过Y国的信息,能做基础的听说读写,但江畅然电话里所涉及的明显是更为地道和专业的内容。
成串词句飘过,沈云飞只若有若无地听出部分与枪支和交易相关的内容。
他暗忖,一个S国的心理医生在Y国购入武器干嘛?还是说其实是那种对战类的游戏?
江畅然终于挂断电话,沈云飞也坐直了身子,打算解决之前的疑惑。
谁知江畅然却先开口:“你待会儿有什么安排?”
沈云飞一愣,蓦地回想起未接来电里的霍辰,答道:“一会还有个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
江畅然唔了一声,便拿起牛肉汉堡,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不可避免地,沈云飞又联想起王总项目那件事,不知道霍领导会有什么要和他说的。
脑袋里的问号越冒越多,他赶紧打住,拐回目前的正题。
如果想要知道是不是穿越到平行时空来了,得问问之前的事情。
沈云飞思考片刻,开始进行试探。
“江先生,我们这算是第二次见面了吧?”
只见江畅然神情自若地点头。
“第一次是我找您做心理咨询的时候吧?最后我们好像闹得有点……不太愉快?”
沈云飞谨慎地观察着江畅然的表情。
江畅然用纸巾擦擦嘴角,眼神平静无波:“恩,当时你有明显的躁郁情绪,不太稳定。”
沈云飞茫然地想,自己有躁郁情绪吗?记忆中当时做心理咨询时好像根本没有谈到过这个啊?
江畅然拆开包装纸,十分自然地把鸡腿汉堡递到沈云飞因为愣神而微张嘴边,意示他先吃东西。
沈云飞轻声道谢,接过汉堡,边啃边在心底犯嘀咕,难不成是自己之前精神错乱,把梦里的荒唐当成真实发生过的事了?
毕竟已过去许久,且工作上的烦心事实在叫人应接不暇,他鲜少主动去忆起那天的经历。
在错位的认知里,那场荒诞情事好似天边闪现的海市蜃楼,显得遥远又不真切。现在回想起来,他只模糊记得那时倏尔睁眼间对上的那双蕴含复杂情绪的沉沉黑眸。
念及到此,沈云飞抬眼看向对面的江畅然。
只见男人轮廓分明又冷峻桀骜的面庞在窗外阳光映衬下更显俊逸如画,而那双黑曜石般深邃眼眸正凝视着自己,似渊海又如潭府,神秘又危险,眨眼间让人突生被枪口锁定的危机感。
一弯黑月浮现,江畅然端起一个温和的笑,他看着两眼出神,上身却不自觉微微往后撤的沈云飞,忽然轻声关切:“现在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云飞躲闪着眼神,把最后一口汉堡咽下,又饮了半杯汽水镇定一番心绪,才侧过脸,微红着耳尖继续低声试探道:“还好,比上次好多了。”
他借由玻璃窗上模糊的倒影,观察着江畅然的眉眼,想探寻出自己也说不清楚的神情,来剖明异位的记忆与认知。
柔软又有颗粒感的纸巾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抚上嘴角,拭去不慎沾上的沙拉酱,沈云飞愕然回首又被人刚好嵌住下颚。
确认擦干拭净后,江畅然从容地扔了纸,收回手,又问:“昨晚为什么喝酒?”
沈云飞对这遽然突破边界感的行为感到不适,他边抱起双臂,尴尬地往后靠坐,与桌沿拉开距离,边道:“突然想喝了,没有为什么。”
在微妙间,回避的动作又让心头升起莫名的愧疚。
沈云飞垂眸道:“江先生,我昨晚醉得太厉害,发了酒疯,对你……实在是不好意思。”
“如果感到情绪过于低落或者亢奋,最好不要选择用饮酒来发泄。酒精只是暂时通过刺激身体产生多巴胺,短时间内你可能感受到情况缓解,但长此以往会引起成瘾性和戒断症状出现,控制不当时反而会加重你的躁郁。”
江畅然专注地看着他,低醇的声调全然不像刚才冒进的动作,显得冷静又克制,如他的私人心理医生,客观专业地结合情况为他说明醉酒弊端。
沈云飞心尖微悸,一时拿不准江畅然到底是出于一个什么目的来到自己身边,而自己又该如何对待江畅然。
如果第一次的迷奸在这个世界无法成立……即便成立,这次也属于是自己先招惹人家,别人还十分配合的做完了全套,甚至附赠心理咨询。
觊觎还是在意?抵触还是感激?
困惑的旋涡在眉宇间打转,引得眉头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