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时凌眼见势态不对,声音渐趋微弱。虽说这事是围绕着他展开的没错,但他自己又似乎没什么发言权——这两人倒是唇枪舌剑地斗起了嘴,谁也不让谁。
徐朝跃无赖般地说:“总之,你别想单独带时凌出去。一个小时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今天我也不走了,谢大会长的补习效果究竟如何,我也想要看看。”
话不投机半句多。谢枫的声音冷冷的:“时凌,你说呢?”
两人将选择权扔给了时凌。
同时扭头去看,才发现那纤细漂亮的呆兔子不知何时悄悄溜到一边,背靠在走廊墙上,身前用双臂抱着挎包,一脸生无可恋的呆滞模样。
闻言,终于意识到战争告一段落,气冲冲地一甩书包,站直了身体,极娇气,又极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他才叫徐朝跃操了一通,逼是肿的,内裤也湿了,不久前才擦干净的下体早就重新涌出尚残留在穴内的精水与性液,让这娇滴滴的双性人十分的不舒服,这两人却兀自吵得火热,完全不顾他的感受,甚至、甚至还要压着他一起去补习!
……什么人啊!
时凌的嘴一撇:“这么爱说,你们俩吵去吧,谁爱补习谁补习,反正我不干了,我不舒服……我要回家!不想再和你们玩了——”
他说着,脚底抹油,气势汹汹、佯作镇定,头也不回地跑了。
……
月考过后不到两星期,就是每年一次的秋游。
他们学校今年选择的地点是片郊外的山谷,景点项目叫“峡谷穿越”——说白了就是在山间爬来爬去。
这回他们要在外边待上两天一晚,晚上还会留在营地里生活烧烤、搭帐篷过夜。
学生们上午十一点坐车来到郊外,一穿行就是数个小时。木质阶梯飞跃山涧,绕过芦苇丛,顺着岩体蜿蜒起伏。他们学校的人太多,前后整条道路上全是清一色的年轻面庞,在班和班之间互相连接。
不善锻炼的时凌俨然已灵魂出窍,脚步虚浮,整个人从原来水灵灵的花骨朵变成蔫了的小白菜。
四周都是闲谈和低语。
“什么时候才能到啊?半个小时前就说该到露营地了,现在还在栈道上堵着……”
“话说,谢枫是不是一直在往咱们这边瞧?我看他看了这边好几回了。”
“好像还真是。不过他是学生会长,要帮老师照看队伍,也很正常……”
时凌的耳朵极尖,闻言,立刻别扭地别过头去,只是眼角余光仍能瞥见前方那道高挑身影。对方静静地站在栈道最边上,点着附近两三个班的人数,一边沿着穿梭的人群反方向巡逻,眼看着离时凌只有几步之遥——
时凌低下头去,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对方,谢枫脚下忽又一记顿步,原路折返。
“……”这人是故意的吧!
提起来的心又坠回了原地,时凌无聊地从路边扯过一根草叶,缠在自己纤细的手指上绕来绕去。
周五回家过后,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和那两个人讲话了。
一开始是时凌自个儿躲着他们,心中还隐隐生着闷气,远远在走廊上见了便要加快脚步跑开;就连每天放学后的补习也没再去上,一等打铃就背上挎包、溜回家中,生怕被人抓住似的。
时夏见他恢复了早归的习惯,起初还会疑惑地问他怎么了,见小美人一脸苦闷地哀嚎“别问了”,也只得识趣地不再提。
后来,那两个人也像一块儿商量好了一样,没再去找过他。
……渣男。时凌愤愤地拧着手中的草叶,将其扯碎成无数块小小碎片,抛到一旁,将脚下的木梯踩得噔噔乱响,极快地攀上一截上升的梯子。
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子,吃到嘴里就腻了。他怎么说都是挨肏的那个,使点性子怎么了?怎么就不能哄哄他,认个错?
算了,反正他也不是离了他们就活不了。
时凌瘪了下嘴,精致漂亮、只有巴掌大的脸上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心里已经委屈到了极点。一分神间,脚下极倒霉地踩了个空——
“啊!”
他轻轻地惊叫一声,身形一晃,自个儿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好痛……”
人群在他身边围成一个小圈。
“还能起来吗?”“把老师叫过来吧——”
时凌有点受不了被这么多人关注着,努力扶着栏杆想站起来,脚腕上传来的痛感却又让这兔子一般白皙娇嫩的美人重新跌落回去,只得咬着下唇摇了摇头,用沉默当做回答。
“让让,麻烦让一下。”不远处,忽地响起一道清润的嗓音。
附近的老师还没赶到,熟悉的身形不知从何时竟已穿过人群,飞快地来到他身遭。
是谢枫。
“扭到了?哪只?”优等生当即蹲了下来,查看他脚边的伤势。声音依旧淡淡的,气息略显急促与不稳。
时凌两扇浓密纤长的睫羽颤颤,颇有冷战中突然被对方看见自己出丑的羞臊与尴尬,将漂亮的脸蛋压得低了,弱声说:“这边。”
谢枫半跪在地,将时凌一边的裤腿卷了起来,褪去上边的白色袜筒,露出他玉一样的纤细足腕,再接着抓着足跟,试探性地绕圈转动:“感觉怎么样?”
“感觉,疼。”时凌嘶了一声,条件反射地想将腿抽回。虽然也想表现得勇敢一点,但还是敌不过自己娇滴滴的性子,眼睛一眨,就差点从他泛红的眼尾里滚下泪来,“你轻一点——”
拉长了尾调,跟在外边受了伤的小母猫不自觉地和男人撒娇似的。
这时,老师终于赶了过来:“离露营点也就只有两百米了,坚持坚持,能走过去吗?就算要半途下山,留在这儿也不行啊。”
时凌面颊红润,好像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个麻烦。谢枫看样子也冷冰冰的,一句多余的话都没和他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