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节日放假的当天,恰好就是叶述的生日。刚好撞上这样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叶存星难得花了点心思。
“他回家了?唔,还真是够早的,如果问起我来,该怎么说你心里有数……什么?啊,我懂了……”
男人的声音时高时低,飘忽不定,上一秒还在和白宣隔着手机对讲,下一秒就又不知道在和哪个身边的人低语。
背景音略微有点杂乱,伴随着类似于碗碟的碰撞声响,半晌后,终于又转回来:“不和你说了,去吧。”
一直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的手机被人从旁抽走,叶存星得以将头摆正,兀自在空盘中尝试着奶油裱花。
这是一家向顾客提供自制蛋糕体验活动的高级烘焙店。
当然,整个过程依然由专业的糕点师主持大局,叶存星只负责帮其中一部分小忙。
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许久没碰过厨房里的东西。就算也曾为了讨好小情人下过几次厨,也都是记忆中很久之前的事情。他的地位随着年龄上升,如今除了在性事上欲求不满的时候,早就不需要特地为了什么目的而去讨好别人——
除了那个臭小子。
脑海中浮现出了叶述的模样,让他情不自禁地轻哼一声。
一旁协助的女服务员轻轻微笑:“蛋糕是给您太太做的吗?你们的感情真好。见到的这么多顾客里边,还真是少有看见您这样的男性来为家人做生日蛋糕的。”
“啊,不是。”
叶存星温和地笑了笑:“是我家里的小孩。毕竟只有小孩才喜欢这种有仪式感的东西,不是吗?”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更偷懒的做法,比如随便叫个蛋糕店甚至是家中的厨师做好蛋糕,自己象征性地往上边插颗樱桃就行。反正从前每一到这天,基本上都是这样度过。
……不,遇到那小子叛逆心大,两人又不凑巧地刚好在前几天闹矛盾吵了架,对方也会直接从家中溜走,跑出去和朋友们一块儿过。
总而言之,他们是个没有什么亲子氛围的家庭。
鉴于对方这段时间的种种恶劣行径,叶存星本不想这样花费周章,否则会有助纣为虐的嫌疑,反而让叶述得意起来,从今往后更加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如今他们毕竟有了那层特殊关系在,若是什么表示都没有,恐怕也不太行——
天知道那小子有多记仇。
既然如此,他抽出点时间来,做些能哄骗青春期高中生的东西倒也不是不行。大不了到时候看叶述表现,如果又惹他不高兴,不给就是了。
蛋糕做好后不急着拿走,让蛋糕店过两个小时再送上门,权当是某种惊喜。
叶存星回公司又处理了点事务,然后才叫人驱车送自己回住处。打开门的时候,却意外地没见到叶述的人影。
在电话里听白宣说,叶述今年打算直接在家中和同学们过生日,这或许是他们父子之间逐渐和好妥协的信号。
佣人们从下午开始便在装点整个一楼内部的空间,和准备精致的餐品点心、水果零食,猛然看到眼前佣人匆忙走过的影子,甚至让叶存星产生了一瞬恍惚。
家里之前好像还从没这么热闹过。
叶存星随便叫住一个从他身前经过的佣人:“叶述呢,不是说回家了么?”
“少爷的确是回来了,但是十分钟前又出去了一趟,不知道是做什么去了……”
学校虽然已经放假,但一群正值青春期的男女高中生们显然不满就这么穿着校服来参加生日派对,要先各自回家准备好了再来。在这期间,叶述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去做别的事情。
“……真是奇怪。”男人不由得咕哝一声,在玄关处换好拖鞋,心中竟不怎么高兴。
之前只要他没回家,对方就会一直在楼下坐着,手里拿着游戏机或者书籍等他回来。尽管不喜欢对方不依不饶的诘问,但当他习惯了叶述对他的关注,乍然又原因不明地受到冷落,难免叫他感到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
叶存星将手中的公文包和外套都拿下来,递给一旁等待着的佣人,径自松开领结上了楼,赌气一样地说:“如果他回来了,也让他不要上来烦我。”
高中生放了假,他可还没有放。为了给叶存星做这个蛋糕,他还特地在上午多赶着做完了几份工作,才把下午的时间挤出来:在蛋糕房站了好几个小时,双腿都有些酸软,身上还有一股甜腻的香气。
叶存星自觉已经仁至义尽,不想再管叶述的事。以他这个年纪和身份,也懒得在叶述那些同学面前拉下脸来招呼陪笑……既然如此,晚上干脆不下楼,让他们自个儿疯去就好了。
打定了主意,叶存星飞快地洗了个澡,爬上床,不出两三分钟,思绪变得模糊,伴随着睡意如浪潮一样卷来。
“少、少爷,叶先生正在补觉,您……”
“嘘——我知道,没关系的。去忙自己的事吧。”
一道冷淡又不失礼貌的声音。
轻轻的“吱呀”声传来,高中生挺拔高挑的身形出现在了房内。
卧室正中间的大床上静静侧卧着一道熟睡中的人影,叶存星自臂弯往下盖了一层薄薄的软被,露出半片白腻丰软的酥胸,一双笔直的长腿吝啬地被被子牢牢包裹遮盖起来,只在尾端露出几处浅白透粉的趾尖。
他瘦白的肩膀上挂着细细的吊带,想来这骚货依然一如既往地爱穿那些暴露情色的服饰。
叶述步伐从容,走到床边坐下,将手肘下一直夹着的盒子扔在旁边的床头柜上,一点儿也不收敛地伸手摸摸叶存星的下巴,睡梦中的男人登时迷茫地惊醒了:“……你干什么?”
叶存星嗓音发沙,有点黏黏糊糊,还有点被惊扰后的不高兴。对于见到来人是叶述这件事,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毕竟整个别墅中敢这么对他的,也只有他这亲生儿子而已。
叶述居高临下地瞧着他:这刚睡醒的年长美人眼神迷蒙,从眼尾各自挤出一滴生理性的泪珠,因为被叶述打扰而不得不平躺下来瞧人。
白得发亮的软圆胸脯随着他打哈欠的举动高高鼓起,嫩豆腐块儿一样悠悠晃颤,却很快又不耐烦似的调了个身,背对着自己的儿子,懒洋洋地道:“没见我正睡觉呢吗……”
带着抱怨的尾音,又懒又欠操。
叶述审视着他白嫩的后背:“你干什么去了,这么困?”
“不关你的事。”
叶述又问:“那,我的礼物呢?”
“什么礼物?”叶存星微一激灵,险些要以为白宣是不是和对方透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