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夜深人静,薄枕疏骂人都还得压低了声音。他靠着浴桶站着,羞红的眼尾湿哒哒的,瞧着沈妄生的时候像是被欺负得要哭。
可没办法,沈妄生说他不脱,就不留在他这里了。他咬着下唇瞪着仍旧面无表情的人半晌,见着是没有松口的架势,这才满心不情愿把裤子也脱了,只留下轻薄的亵裤。
“我都脱了,你不能出……”
“继续。”
“……你走!”薄枕疏实在是受不住了,苍白脸蛋浮上羞恼的红,耳垂也一并染上了艳丽的颜色。他推着沈妄生的肩膀,“你就走!让我一个人死在这里算了!”
听着薄枕疏张口就是要死了,沈妄生忍不住啧声,干脆抓着小少爷的腕子将人抵在了浴桶上。他一把拽下亵裤,看到淤青的痕迹蔓延到很低的地方,眉头拢起来一手盖住那处的皮肉,暗暗调动修为帮着薄枕疏把淤血活络开。
“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罢休,整日带着一群人胡闹,真得要出点事才能知道后悔。”
“呜、你别乱摸……!”
薄枕疏抓着沈妄生的手腕想要推拒,只可惜力道不够,男人的手分毫没被撼动。他羞红了脸,耳廓都变得滚烫,脑袋低垂着抵在男人胸膛处,直至感觉到暖流从男人掌心溢出来,原本淤青胀痛的地方开始发热变得好受了些,这才控制不住低低的呻吟出声。
“……别乱叫。”
小少爷老实了,沈妄生声音反倒哑了。他稍稍退开半步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只可惜粘人的小少爷抓着他的衣襟凑近,像被他弄得过于舒坦了,声音都柔软而迷糊。
“嗯,你也没有那么讨厌嘛……你早说是要帮我呀。”薄枕疏兀自肯定着,因为受伤的地方终于不再疼得他难受了,表情和缓道,“等我修养好了,我们就一道走。”
沈妄生没有应声,只瞥眼瞧着旁边烛台上燃烧的蜡。
岑涧之送的明珠还在房内散发着柔和的光,但这处被屏风隔开了,于是丫鬟特地点了蜡烛。小少爷要沐浴,房门自然是紧闭的,可他刚刚分明是看见烛火颤动了一瞬。
“你想走?”
“……当然是要走的。”
薄枕疏眼睑低垂着,话说的艰难又笃定。他又不是什么冤大头,不可能已经知道了未来要发生的事情,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继续留在薄家。
再者他也不是什么戏班子的名角儿,断然是做不到每日都努力表现得像是过往那般骄纵又毫无芥蒂,今天还全靠着沈妄生在旁边呢。
所以从醒来知道自己是重生了,薄枕疏便做好了打算,等修养好了,一定是要离开的。
他若顺利走了,那不仅是他能活下来,沈妄生也能跟他一道活下来。
“我才十七呢,沈妄生,我尚未行冠礼,还很年轻。虽然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我的命也是很宝贵的。”
抓着自己衣襟的那只手竭力稳定也还是在发颤,沈妄生伸手包裹住了,看着少年睁着一双仓皇不定的眸子定定瞧着自己,低声提醒,“你今年十六。”
“我记错了还不行吗!”
薄枕疏一把推开沈妄生,转身进了浴桶里。他身体异于常人,腿间不仅是有男子的性器,连着女子的肉花也生得完备。可他被沈妄生那句提醒搞得心神不宁,大喇喇抬腿进到浴桶里,也不管自己的下身暴露在空气里,被人看了去。
没注意到浴桶外的男人眸色暗了,薄枕疏忍不住絮叨,“最近你不要乱走,要多多陪我。等我好了,你与我一起离开。”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啊?”薄枕疏大脑短暂卡壳了一瞬,等到反应过来沈妄生像是不愿意带自己走的意思,很有些慌张,“可是、可你不是喜欢我吗?”
醒来闹着要见沈妄生,薄枕疏完全是在押宝。他赌前世能够陪他一起走死路的沈妄生这一世也会护他周全,要知道他受伤,且不论薄枕霖,就连岑涧之都不可能答应让他离开。
而要独自待在薄家,于薄枕疏而言有些过于困难了。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在薄枕霖和岑涧之面前不露馅,毕竟那两人很是熟悉他,白日里有好几次情绪不稳,他都觉得那两人是发现他不对劲了。
直到有沈妄生立于身旁,他才勉强有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