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寸进尺地吻上席勒的唇，后者一动不动，令布鲁斯觉得自己仿佛在亲吻一具尸体。
他的教授的体温未免太低了一些。布鲁斯在心底里发出一声叹息，并把人搂得更紧了一些。
这是一个很长的吻，席勒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布鲁斯动作——走上另一条路的蝙蝠侠还有点良心，起码没有和席勒进行一些液体的交换。
当这个吻分离，布鲁斯湛蓝的眼睛里倒映出席勒有些茫然的神情。
他的视线往侧面滑去，余光不经意间瞟到那瓶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香槟，于是一个更糟糕的注意诞生在他的脑海里。
布鲁斯·韦恩从来都是花花公子，他经验丰富。
于是他拿过席勒的杯子，将其中的余酒一饮而尽，随后含着酒液再次吻住席勒的耳垂。
耳垂上的伤口在酒精和气泡的刺激下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席勒皱了一下眉：“这点酒精浓度可起不到消毒的作用。”
这是一个结束这一切的信号，他的教授还在留恋这张人皮，但是这句话却在此时显得欲盖弥彰起来，布鲁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将那些酒液吞入腹中。
“这不是消毒，这是情调。”
他直截了当地说出口，彻底撕开了他的人皮。
——或许早就被撕开了，因为欲望是无法遮掩的反应。
布鲁斯想，他的蝙蝠衣非常有弹性，因此，他觉得有点疼，勒的。
席勒盯着他的学生，他的小蝙蝠毫不在意地揭开了自己的人皮，并主动向他发出暧昧的邀请。
他的肌肉绷得很紧，他明白他应该做些什么，回应，或是拒绝。
但他什么都做不出来。
好在，他的学生是一个善于得寸进尺的人，他乐于将他的教授的僵硬当初默许。
于是在席勒一片空白的感官里，他被打横抱起，布鲁斯抱着他走到卧室的床边，将他放下。
而在接触到床的一瞬间，席勒睁大了眼睛，他瞪着布鲁斯。
布鲁斯湛蓝的眼睛回看，席勒几乎在那其中看出一种无辜来。
“……记得戴套。”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席勒自暴自弃地说。
他试探着将自己的人皮掀开一个角，但他的学生欢欣鼓舞地冲过来，一把扒了他的人皮。
席勒被扑上来的布鲁斯疯狂地亲吻着。
他的吻毫无章法可言，但几乎要覆盖席勒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年轻人的爱恨带着令人心惊肉跳的热量，令席勒的瑟缩着想要逃离，又被汹涌的爱意包围而动弹不得。
席勒的领带不知何时已经松开，只是虚虚挂在脖子上，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也被解开，露出锁骨和胸膛。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正在解开席勒马甲的扣子，他的动作有些粗暴，但是席勒并不想阻拦。
他躺在床上，眼睛有些失神地盯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的任由他的学生动作。
布鲁斯有些不耐烦地扒掉席勒的衣服，他甚至有点埋怨他的教授为什么要穿这么多，他自己的面罩和蝙蝠侠的紧身衣也不知何时已经被甩到一边，他们第一次将皮肤紧紧相贴。
年轻人的灼热躯体将席勒的身体包围，皮肤相贴带来无与伦比的安全感，这是根植于人类本能的感受——亲吻，拥抱，爱抚，这些动作让人类感受爱与温暖，将荒原孤独的野兽拽入人间。
布鲁斯的手指与席勒的手指紧紧相扣，青年人已逐渐脱离青涩的躯体和他的教授紧密相贴。
贫民窟之行令布鲁斯瘦了许多，但是只要没有遇到什么大问题，布鲁斯向来是一个注意身体的健康的人，因此，在一年多的锻炼之后，他的肌肉量和皮下脂肪层又大体上恢复过来，尽管无法与另一位蝙蝠侠相媲美，但也足够他拥抱他的教授了。
皮下脂肪与肌肉的完美搭配令布鲁斯的肉体呈现出利落而流畅的线条，伴随着皮肤表面汗水折射出的光线，显示出一种肉欲独有的性感。
而年轻人丰沛而饱满的肌肉带来的是灼热的体温和蒸腾的吐息，这种温度和气息将席勒紧紧禁锢其中，雾气凝结在他的眼镜上，令布鲁斯的身影模糊起来。
他试图伸手摘下眼镜，却被布鲁斯阻拦，席勒隔着朦胧的白雾看过去，布鲁斯俯下身，用牙齿咬住席勒的眼镜腿，将它甩到一边。
他牢牢扣着席勒的双手，仿佛生怕他逃跑一样。
没有的镜片的遮挡，席勒的灰色眼镜完全暴露在灯光下，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要看清布鲁斯，这却让他那向来沉郁的眼睛呈现出迷离的感觉。
于是布鲁斯低下头，去亲吻席勒的眼睫。
席勒闭上眼睛，这让他的神情仿佛像是在邀请，布鲁斯的吻又一次向下，席勒仰起头，于是他的吻便顺着他的喉结下移，掠过颈侧的伤疤，落至锁骨。
布鲁斯松开了扣着席勒的手，席勒犹豫了一下，试探着抱住了布鲁斯，他的指尖触碰到一点儿凹凸不平的痕迹，那是布鲁斯脊背的伤疤，很长，自颈后贯穿脊背，一直蔓延至尾椎。
席勒知道，布鲁斯的身体经过蜥蜴血清的改造之后并不会留下疤痕，现在这处疤痕，依然可以称得上是“情调”。
但他必须承认，他该死的就是吃这一套。
于是席勒的手臂收紧了，他将布鲁斯抱在自己怀里，布鲁斯侧过头，将耳朵放在他的老师的胸膛上，那里，鲜活的心脏正在跳动，令他产生恐怖的欲望。
他想要贯穿这具躯体，想要将他的老师融进自己的骨血，他看到席勒的颈侧流出鲜血，血腥味弥漫在水汽蒸腾的小巷里，像是被黑夜吞噬的残阳。
他总要将自己的老师拉进这个泥潭里，并永恒地纠缠下去，正如这个城市与高悬的太阳。
他又想起哥谭的阳光，他想，太阳总是如此吝啬，以至于不肯给予哥谭以温暖，但无所谓，他会将太阳留在哥谭，用锁链用利刃，迫使他永远无法离开。
但席勒抓着布鲁斯，他低下头，亲吻他的发旋。
属于他的教授的气息包裹了他，像是雪后的青松，冷而锋锐。布鲁斯突然就原谅了太阳，因为他想，太阳也在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