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退下来后,那孩子安安静静的随便她摆弄,给他换上了她自己的旧衣服,这孩子还小,穿她的衣服都有些松松垮垮的,但是他长得太精致了,特别是那一头长发,清洗干净过后细腻黑亮,但依旧有一些打结,她只好给他修剪一下。
在阳台处,这个精致的双性男孩坐在椅子上,脖子上围着一条毛巾,她拿着钢牙剪给他剪头发。
这一天是一个不错的天气,微风和煦,朗朗乾坤,阳台上的花盆里,那拥挤的洋甘菊已经盛开。
地板上落下一撮撮杂乱的头发,手巧的她没有多费功夫,便给这位少年剪了头发,齐耳发,碎刘海,打理好后的头发发质柔顺得非常好,摸起来实在是令人无法自拔。
她说:可以了,睁开眼睛吧。
少年因为剪发而一直闭着眼睛,此时缓慢的睁开眼,干净整洁的面容,让这位美丽的少年更加灵动。
她从未见过如此秀美的男孩子,眼神在那接触自己目光的一刹那,她似乎被电到了,心脏紧缩一般,暂停了跳动,等她回过神来,少年的目光已经呆滞的看着阳台上那盆洋甘菊。
你几岁了?
少年回答:不记得……爸爸……说,12……
那你记得自己是谁吗?
少年摇头。
她看着这个男孩,只觉得他才十岁左右,想不到已经12岁了,是发育不良吗?可是身体看起来没有多缺乏营养,只是本身偏瘦而已。
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少年盯着她的眼睛,蠕动着嘴唇:零三五。
这是一个编号。
她读着以为是谐音,但是这个编号总觉得在哪儿听过,然而思索一番未能找到相关记忆,只得作罢。
那年她刚大学毕业,因为家境普通没有继续读书,成为了社会机器运转里的一颗螺丝钉,工作稳定后,她一人在这个城市里朝九晚五,从未想过要谈男朋友,更别说结婚,也不可能随便带个半大的孩子回自己的住处。
那天之后,她看到坐在阳台安安静静的玩着掌机游戏机的人,不禁陷入沉思。
为什么她不把这个人交给派出所呢?查清楚这个孩子的身份,找到他的监护人,再退一步说,至少可以送去福利院不会流落街头对吧。
但是她看到那孩子身上的痕迹马上打消了念头,如果他有监护人,那又怎么会被这么对待?显然他的监护人是极其不负责的,甚至是个变态,她还没到把这孩子再次送回地狱的无良地步。
他不爱说话,行动也迟缓,拿着掌机游戏的手指摁在屏幕上时,慢了半拍,堆砌的俄罗斯方块再度添上一块无法消除的砖块,很快挤满了屏幕。
她走至那孩子跟前,对方缓慢的抬起头来,明亮却没有神采的双眼望着她。
你有要去的地方吗?
少年摇头。
我可不能一直留着你在这里。
少年一动不动,望着她的神情无喜无悲。
游戏机里传出gameover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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