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道,蛇妖所经过的地方,总是会有些不详。
但贾诩似乎并不在意——或许说,他并不知道那是蛇妖,仅仅只是那时路过,见到了这条半死不活的闪鳞蛇瘫在路边,日头如此大,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善心,把蛇捡起来往怀里一揣,带回家去了。
这蛇不知道是不是通些灵性——也或许只是没有那样旺盛的生命力了,并不咬人,任由他带回了家。
广陵王似乎一点儿也不怕这些寻常女孩子都会害怕的东西,甚至还笑眯眯地摸了两下盘在贾诩手臂上的蛇,选择性无视了震颤的尾巴:“这蛇的颜色真是漂亮。”
反倒是跟着广陵王的伍丹吓得躲在了她身后,又忍不住探出半个头看蛇。被夸奖漂亮的郭嘉停下了震颤,吐了两下蛇信子,趴在贾诩的上翻的手腕上不动了。广陵王反手安慰似的拍了拍她:“你摸摸它,它不咬你呢。”
贾诩似乎心情不错,阴郁散去不少,将自己的手腕往前递了递。
伍丹又往她身后缩了缩,然而眼睛却紧紧盯着它,最后还是伸出了食指,试探地碰了碰蛇头上锖色的鳞片。
郭嘉还是趴着,连蛇信子也不吐了。
蛇身是冰凉的,比人体体温低得多,小姑娘摸了一下便想摸第二下,又伸出两根手指摸,摸得不亦乐乎,完全忘了自己一开始其实是躲在广陵王身后的。广陵王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道:“先生的蛇,似乎有些灵性。”
他的神色莫名让广陵王想到了他代董卓来和谈的那一天,贾诩正是用这种神色跟他讨论桃娘河发生的“怪事”的:“若在下说这是条会带来不详的蛇妖,殿下当如何?”
伍丹的手一缩,又躲回广陵王的身后了。广陵王护住她,坦然道:“先生知道,我不信这些。”
也是,那次说鬼后,他便知道他的手段,实在不足以震慑这位少年英才的广陵王殿下。他心下觉得有些无趣,将蛇拢进了掌中:“殿下,快要入夜了,在下该回去了。”
他转过身去,广陵王在背后道:“先生可莫要忘了明日之事。”
广陵王怕不是坏了脑子,让他一个瘸子到颍川去勘察。
但他不欲置辩,成年后他便很少出门了,若是能凭借这个机会出去走走,倒也算得上是件好事。他将蛇拢进怀里,一边缓慢地走,一面怅然。说来郭嘉也是颍川之人,经年来音讯全无,怕是难能再见。
……不,经过那件事,又有谁可以回到过去呢,还是再也不见了吧。
然而难能再见的故人正在他怀里,蔫蔫的像条死蛇。
次日清早贾诩便带着郭嘉登上了他的黄金马车,朝颍川方向去了。旅途漫长又无聊,他正要昏昏欲睡,郭嘉却再难忍发情期到来的折磨,施了术法化人形,将他扑倒在宽大的软座上,磨蹭他的侧颈。贾诩一下子被他吓得不轻,待看清了郭嘉的面容后,愤怒、震惊,还有一些别的复杂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感觉到他在扯自己的腰带,手忙脚乱推拒他:“郭奉孝!你怎么、不要扯我的……”
郭嘉的蛇信子吐在他侧颈上,有些滑黏的凉意。他的术法维持不住,下半身又变成几尺长的蛇尾。贾诩印象里的郭嘉总是很懒散,并不像现在这样如此焦躁:“文和,帮帮我。”
贾诩只怔了一下,身上的衣袍便被他彻底拉开了。
残腿空荡荡地耷拉在座边,完好的那条腿却被抬起来了,腿间的风光便通通一览无遗,全被郭嘉看在眼里了:“哈……文和这儿原来长了个漂亮的物什。”
贾诩的脑子里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是指责他少时隐瞒自己的身份,还是这几日朝夕相处也不现出郭嘉的身份、亦或是此时此刻将他压到身下,还要说这样的淫言浪语来刺激自己。
车外赶路的小厮听见了异响,便问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