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宁醒时已经到了晚上,内室没点灯眼前一片漆黑。
外间隐约传来交谈声。
他下意识想起身,结果却发现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牢牢捆住。
颜宁心中大骇,回想起白日与霍威交谈时,对方似乎一直在引导他留下休息。
他曾听闻有些黑心人家会哄骗过路人,趁机药翻了之后劫财害命。
现在只怕是进贼窝了。
颜宁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尝试解开手脚上的绳子,只是那绳子打的死结,任凭他怎么扭动也无法挣开,反倒是把自己手腕磨破了皮。
“明天去买几匹红布再买点好酒,痛痛快快地喝一场。”
“喝酒误事,祭神不得马虎,等下了山再喝。”
外面说话的人似乎走进了些,颜宁闭上眼睛装睡,他心中恼怒自己识人不清,竟然蠢到喝下了带药的水,被人绑了都没发现,事到如今只好先想办法脱身。
内室的木门被推开,两个高大的男人举着油灯进来,看到床上仍在睡的少年,其中一个有些疑惑地问旁边的人:
“你下了多少药,这小书生怎么睡到现在还没醒?”
霍武凑近了床沿,简陋的大床上,熟睡的少年仿佛是玉堆成的人,白净细腻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愈发俊秀。
霍威皱了皱眉,他下的药并不算多,按理说这人应该醒了才对。
他冲着霍武使了个颜色,对方明白他的意思,故意邪笑着道:“睡着了也好,省的爷爷费事,趁他没醒,咱们兄弟先乐一乐。”
说着就摸上了颜宁的小腿,一路向上,最后若有若无地停在腰部。
颜宁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侮辱,他气的浑身颤抖顾不得装睡,翻身躲开那只淫邪的大手,指着床前的两兄弟骂道:“无耻小人!你们要做什么!”
“哼,就知道你这小子是在装睡。”
霍武丝毫不顾颜宁的怒斥轻轻松松就把他从床上揪出来。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我父亲是抚西城县令,你敢抓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哟,还是个富家子弟,不过来了这地,就算是你爹是皇帝老儿也没用。”
“土匪!等官兵来了,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霍威显然是嫌他吵闹,随手扯下颜宁身上的帕子然后塞到了他的嘴里。
“唔唔唔!”
颜宁又害怕又憋屈,而且这帕子已经有两天没洗了,多脏啊就往他嘴里塞!
霍武随后将颜宁扛在肩头,转身走了出去。
颜宁被倒扣在肩上随着霍武的走动被颠的头昏脑涨,他忍着内心的羞愤暗暗打量周围环境。
怪异的是,明明已经到了深夜,村里却灯火通明,各家各户门前都挂着鲜红的灯笼,看起来既热闹又诡异。
村里还有不少村民在外面,手里捧着东西来来往往的,看到霍家两兄弟和被捆起来的颜宁,他们的脸上流露出一种莫名的狂热。
颜宁注意到他们眼中的恶意,后背蹿起一阵恶寒。
没走多久,颜宁的视线里出现一道高高的门槛,随后他被霍武放了下来。
颜宁被粗暴地按在屋子最中间的蒲团上,他抬起头打量四周,这是一间木质结构的屋子,房屋四角立着四根柱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屋子正面摆了三排灯台,上面点燃的红烛像是一排排血泪,而后方则摆着和霍家兄弟房屋中供奉的一模一样的神像。
那神像足足有三人高,最上方的头部藏在阴影中看不出面貌,下面摆着一层层的木牌,像是众星拱月一般虔诚的围着神像。
颜宁定睛望去吓了一大跳,那些木牌竟然全都是牌位!
这是一间祠堂。
想到之前霍武提起过的祭祀,颜宁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这些村民是想把他当成祭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