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晏萍吗?我是师正国……”
“班长真是你,刚才孙子跟我说我还不相信,没想到……”
后面便是两个多年不见的战友亲切叙旧,因为师正国上了年纪手机得开外放才听的清楚,这也让守在一旁的师相宜完完整整的听到两人的对话。
师相宜听晏子丰奶奶讲的,知道她当年退役后被分配到厦州的某个船厂工作,工作没两年她就把老家的父母接到厦州去了,后面也一直待在厦州,还结了婚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也就是晏子丰的爸,说到晏子丰的爸师正国自然要问一问这人的情况,怎么说也是订过娃娃亲的对象,不问不合适。
这不提晏子丰的爸还好,一提起来手机那边的晏萍语气也哽咽起来,师相宜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但真从晏子丰奶奶嘴里听到这事心情还是不由得沉重,特别是听到不止判了刑还赔了一大笔钱的时候才恍然为何晏子丰家里如此拮据。
不同于师相宜单纯的难过,师正国倒是听出了这事里的端倪,说道“你儿子这个案子当时找的什么律师啊,这明显是正当防卫啊,我跟你说,我儿媳妇是有名的大律师,回头我向她咨询一下你这个案子,说不定能翻案。”
“翻案?”这两个字让师相宜心里猛地一震,如果真是可以翻案那晏子丰不就可以一家人团聚了,到时候他家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吧。
后面师正国又和晏萍聊了很久,直到午饭都做好了师相宜的手机都没电才罢休,挂断以后师正国还想看看对方发的消息,哪成想刚要往上滑记录手机一把就被师相宜抢了过去。
师相宜抢过手机后心虚的对师正国说道“爷爷手机没电了,要关机了,我先充个电,要是电话号码发过来了我马上告诉你。”实际上师相宜就是怕爷爷看到她和晏子丰的聊天记录,果不其然师正国还是问了她和晏子丰的关系。
“我两就是……同学朋友关系。”
师正国闻言露出怀疑的眼神道“朋友之间会说,可我想你,特别想,好想见你?”
师相宜没想到真被爷爷看到了自己和晏子丰的聊天记录,脸羞得通红不知说什么好。
“你老实说,是不是喜欢人家?”听这意思师正国似乎没想要责怪师相宜。
师相宜看了眼前后,确定只有爷爷和自己在客厅里才低声承认了。
得到答案的师正国不怒反喜道“好,你知道这是什么,这就是缘分啊,你爸没和人家订成娃娃亲,反倒在你这成了,这就是天意啊。”
“啊?”师相宜头上冒出大大的问号,想着难不成爷爷要给她和晏子丰撮合起来?虽说晏子丰是他喜欢的类型,但也不至于到一定就结婚的程度吧。
好在后面到了餐桌上师正国没有提起师相宜的事情转头说起林末,并问起师爸林末最近在干点啥,有没有时间帮他处理战友的案子。
“爸,我们已经离婚了,再说她现在主业也不是做律师而是经营律所,你找她也没用,你得去她律所咨询。”
师正国听了这话很是不以为然反驳道“我知道她开了律所,怎么,开了律所就不是律师了?做了军官就不用拿枪了?你说的屁话,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儿媳妇,是相宜的妈,这个忙都不帮说得过去吗?”
师霁青被师正国训得脑子发懵,无奈道“行,那您去咨询她。”
师正国也是有脾气的,听得出儿子的意思,随即掏出电话道“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叫她过来,你看她来是不来。”
师正国拿起电话拨通了林末的号码,随后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众人都不知道师正国成功还是失败了,但没一会门就响了,师正国马上起身亲自去开门。
林末没想到岳父居然亲自给自己开门来了,还没等她想好要说什么就听见师正国殷切道“快快快,饭都做好了,就等着你了。”
在诧异中换好拖鞋后林末便被领到饭桌前,这边林末刚刚坐定,那边师正国便站起来说道
“一家人好久没在一块吃团年饭了,今天聚齐了怎么也得庆祝一下,小田,给我那个酒柜第一瓶拿过来,今天我要跟林末喝两杯。”
“爸,医生说你不能喝酒。”师霁青阻止道。
“我心里有数,去拿吧。”最后保姆还是按照师正国的要求拿了酒,然后拿了杯子给两人。
师相宜当然知道爷爷打的什么主意,一边吃饭一边看戏,总算是几杯酒下肚林末的脸色也红润起来后师正国才说起正事。
“小末,我从来没求你办过什么事,这次算是我求你的,谁叫人家救过我的命,能帮忙我肯定得帮啊你说是不是。”
“爸,你说的这个案子我刚好知道,那年判的时候也比较有争议的,案子有上诉空间,但是我不能保证可以翻案,而且过去这么久了,当事人的意见也需要了解清楚,证据什么的也得重新收集,难度较大——”
听林末这样说后一桌子人都安静了下来,至少师霁青是清楚自己老婆的实力,如果她都说难度大的话别人更是办不了,看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随即师霁青缓解气氛道“这不是小事,肯定要和家属和本人聊过后才能说定,我们在这儿操心也没用,所以先吃饭吧,这事到时候再说。”
随后师正国又拉着林末喝了几杯,这高度数白酒林末平常也喝的不多,所以到吃完午饭时林末已经醉的不轻,师霁青只好把她扶到自己住的房间让她躺会。
林末这一躺就是一个下午,期间师相宜奶奶还给她弄了醒酒汤喝,等到林末缓过来时又到了吃年夜饭的时候,没办法,又坐上桌继续吃年夜饭,好在这次不用喝酒了,不然她非得从今年醉到明年去。
吃过年夜饭便是一家子在客厅看电视,师相宜没啥看电视的心情,只等着爷爷奶奶啥时候发压岁钱,至于林末嘛坐在那儿也是浑身不自在,没一会就跑到阳台上抽烟去了。
林末在阳台望着万家灯火心中十分落寞,虽说当初是她自己选择把重心放在事业上但走到今天这一步还真说不好这选择是对是错,如果可以重选或许她会试试两头兼顾,不然就算成功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在林末懊恼出神的空挡突然感觉肩膀一重,林末回头一看原来是师霁青将大衣披到了她身上并提醒她“外面很冷,别感冒了”
“待一会,没事。”林末平静的说着随后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按进烟灰缸,等她再抬头的时候便发现师霁青一直看着她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在和其对视两秒以后师霁青果然开口了,说道“今天我爸跟你说的事你按照你们事务所的标准来办吧,律师费我来出。”
“你出?”林末说着脸色阴沉下来。
“对,我出,大概多少钱?”说起来师霁青也是从来没打过官司,但他估计这次案子的律师费不会少。
“现在不能确定,要看过案卷再说”随后林末接着说道“这个救过你爸命的老战友姓晏?我记得相宜上次提过的那个男孩也姓晏?他们之间有关系吗?”
“有,奶奶和孙子的关系。”师霁青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不过真就被他们碰上了。
“嚯,这么说来,相宜和那个男孩还真有点缘分。”林末调侃道。
“可惜他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为什么?”林末不解。
“可能本来也没认真谈吧,再说这结果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林末想了想觉得不对,她没说过不让师相宜谈恋爱,只是警告她不应该这么早发生性关系,所以这结果谈不上她想不想要,都是师相宜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