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乔婉君趁着给母亲请安的机会,探了探昨日问诊的情况:“阿母,小舅舅可有大碍?”
乔婉君是个早熟的,家里长辈便不怎么顾忌她。乔母眉间隐隐有郁气:“你小舅舅有了身子。”
“小舅舅他……”
“你小舅舅是个磊落君子,断不会与人行苟且之事,必是被人算计了去。”她的声音带着后怕,“你也知他一向对自己的事不上心,月份大了都不知道,若不是婉君你央他看医士……”
昨日医士说尹观行脉象不稳,有流产先兆,问他可曾察觉有何不对。尹观行思索片刻,道他曾便过两回血,当时以为是上火,服了点降火的药便好了。
那医士又问了他这几个月的行程,得知他又是骑马又是登山的,连连感叹三爷福大。孕夫如同易碎的瓷器,稍有闪失便是一尸两命,尹观行险些流产两次,相当于在鬼门关前晃了两回。
乔母被惊出一身冷汗,想打他几下都怕伤着孕夫,便又多恨了几分那无名狂徒。但她断不肯再让尹观行独自游历,勒令他待在府里养胎,哪也不许去。
尹观行也有些后怕,同时为了让姐姐安心,便答应了下来。
乔母对他和他身边人没有半点信任,当即遣了好几个细心的仆役到他院子,还特意让他幼时的乳母去照顾他。这些仆役奉了乔母的命,将他当成金贵的眼珠子,动不得碰不得,就连地都舍不得让他沾。
他不过是想去书房看书,脚刚落地,乳母就低头垂泪,啜泣低叹他命苦。他不忍让乳母伤心,只好又将脚缩了回去,这才止住她的泪。
尹观行有些哭笑不得,他不过是有了身孕,哪需这般保护?不过他也明白乔母的后怕与担忧,只盼着等过几日她放心了些就去说服她。如今离生产还有五月,他总不能在床上一直躺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