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最终害人的是神族,救人的却是魔族。云青崖静静地看着燕朔,他身姿挺拔高大,面容在月光下俊美如神祗,周身散发着君临天下的王者风度。
这个天魔定然是位优秀的将领。他对待仇敌残忍暴虐,但似乎也有另一面?云青崖如此想着,低声唤道:
“…燕朔,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云青崖也抱着阿武起身,绽颜向他露出一抹温柔淡然的笑意。
燕朔见方才含泪低泣的人儿转眼便莞尔盈笑,似是水月之间清美的芙渠,让他竟然一阵失神,心中阴暗的欲望翻涌而来。
“小鸟儿,你若把孤的心血来潮当作善意的话,可会正合猎人的心意,你可知道还有一种名为‘血契’的术法,若是与天魔交换鲜血结为契,就会成为其奴隶,与魔主共生,且一但远离主人身侧便会承受如跗骨之疽般的万毒蚀心之痛。”
“…?”云青崖从来想过一个人竟会如此变换无常,方才还是恣意妄为的将帅,现在那阴冷戏谑的笑意完全像是修罗恶鬼。
见他竟然连脸都吓白了,燕朔心中恶意更甚,于是又低声引诱道:“于他这种凡人,自然不必用这种血契,但你不同,若你想成为一只魔,不如与孤结契?”
“不了,承蒙好意,只是在下觉得无论做神还是魔,又或者为凡人都是一样的,都应活得自由潇洒,所以我才绝不认同那些掌控他人命运的神。”
“你倒有趣,孤还真是…越来越期待这场狩猎的结果了。”燕朔勾唇邪肆地笑了笑,他饶有兴趣的盯着云青崖,似乎又盘算了什么。
“狩猎?你的猎物不是都已经死了吗?”云青崖在近乎露骨的炽热目光下退后了几步问道。
“别急,这场狩猎远没有结束,孤的猎物们还安然的待在九天之上,做着他们与天同寿的美梦呢…”
燕朔微微抬头,望向高远的天穹,夜幕中已不见半片云雾,只剩孤高的寒月,可望却难及,连万千星辰都不敢靠近半分。
他…是要弑神逆天?若真如此,还不知西海是否会被殃及池鱼…
云青崖从一旁默默叹了口气,先准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祝你武运昌隆,在下就先告辞了…”
于是准备转身就走,结果燕朔毫不意外的又一次挡在他面前。
“……”
饶是云青崖脾气再好,这一来二去的纠缠也忍不住让他怒上心头:
“你还有何事?”
闻言燕朔微微歪头摸了下自己的下巴,唇边笑意更深:“…可这黑山林里还有一只孤的猎物,就是你这只小青鸟儿啊,那孤自然要…”
“什么?!…开什么玩笑,我要走了,你这条烦人的怪龙不准跟着我!”
云青崖吓得一头柔顺的青丝都炸毛立了起来,他连忙脚底抹油似的抱着昏睡的阿武飞速运气逃跑,一边用轻功远离此地一边时不时回头看看那条龙有没有跟来。
而燕朔只是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月光的映照下,其手中的一枚翠青色羽毛熠熠生辉:
真是天真的鸟儿…
竟然以为能逃过猎人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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