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阿武抬头望向他的双眸,清如一汪碧潭却能海纳百川包容万物,又似雾尽后的春水,温和明亮津润人心。
“而且…我在想,你娘亲当初不让你学武并非是她希望你永远做个平常之人偏安一隅,而是希望你在长大后能选择更多的道路,成为一个能主宰自己命运的强大之人。”
“所以啊,别哭了,她现在肯定也会为你骄傲的,小阿武。”
云青崖起身又狠狠地揉了一把少年的头,直到把他的头揉的乱糟糟。
“既然选择了前路就坚定到底吧…”
待残阳日暮,余霞成绮,少年远去的背影在夕光中渐渐拉长,亦如云青崖刚进入北定村那日,只不过现在却只余下他一人独自奔向前方未知的道路…
[哥哥,我叫阿武,你呢?]
[云青崖。]
[云…青崖?好特别的名字,我的名字是娘亲起的,哥哥也是吗?]
……
唯愿他安好。
待云青崖回神,见那个高大的天魔又站到了自己背后极近之处,似在思索什么。
“?…喂!”他刚想远离几步,却听燕无渊幽幽的沉声开口:“你真的觉得那个凡人女子会如此想吗?”
“嗯?没想到你还这么八卦?”闻言云青崖收敛了方才温和淡然之态,转而露出一丝狡黠如狐般的笑意:“现在于小阿武来说,他娘亲倒底是如何想的重要吗?”
“他既然需要能一个迈过这道坎的安慰,那我便给他了,毕竟有时候谎言与真实只在一念之间,只要所闻之人觉得这是真话,那便够了。”
这正如云青崖所擅的琴音幻术,编织美好的幻境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境中之人相信,一切皆为真实。
凡人皆有两面,于神魔亦然。
这只鸟儿似乎并不像燕无渊所想的那样天真无害,相反,他颇擅窥探人心洞察万物,西海的信使绝非单纯之辈。
想到此,燕无渊挑眉一笑,沉于心底的猛兽愈发蠢蠢欲动,如此意外之喜,遇到这种猎物反而正合他意。
“…倒是孤小瞧你了,你这鸟儿当真有趣,或许你真的更适合成为魔。”
“咳,这就不必了,你们魔族之酒虽也不错,但"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我可不想再醉上几晚不醒了。”
云青崖又怎听不出他话外之音,于是稍稍退后几步,婉言笑道。
“那么…是该告辞了,相逢为缘,既然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你可否最后答应在下件事?”
“…哦?说罢,孤且听听看。”
“燕朔,请你无论如何…要让那孩子在魔界活下来,算我…求你。”
天魔从不在意弱者的生死,但云青崖还是不忍心让阿武独自面对如此残酷的环境,所以只能寄希望于面前人能有哪怕一丝的怜悯。
“呵,孤当是何等大事,竟能让你这只骄衿放肆的鸟儿低头。”
纵然狡滑伶俐,这只鸟儿依旧掩盖不住骨子里的温柔良善。
燕无渊闻言哂笑一声,竟上前去趁人不备抬手轻轻挠了挠他的下巴,如同戏弄猫狗小宠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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