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皆面面相觑。宋清御更是拿出太虚观掌教的威严质问道:“敢问国师大人,圣上为何突然下令?”
“自是因为圣上体恤百姓,凶兽现身以来造成了如此多的伤亡,正逢上元节西陵城花灯盛宴,届时万人空巷,若凶兽再作乱恐后果不堪设想。”
灵郁抚掌和蔼一笑,自始至终都表现出置身事外的坦然:“听闻二国师也已出关前来西陵,又正逢二位神君下凡相助,此等重任可是非你们太虚观莫属啊。”
“……”宋清御又怎听不出这等逼迫威胁,不悦的冷声道:“国师的意思是,此凶兽之灾与您无关了?”
“老朽日理万机实在无暇抽身,还请宋掌门谅解,更何况此乃圣上交与太虚观的任务,老朽怕是想帮也帮不忙了。”
本从一旁观察状况的云青崖默默叹了口气,向谢陵风传声道:
[这老狐狸道行不浅啊,几句话就把自己摘的这般干净。]
[…清御就要天天应付这种人?]
[是啊,当个掌门多不容易,所以谢道长可要感谢我助你脱离苦海啊。]
[……]
“既然话已带到,老朽这便告辞了,还望宋掌门早日完成圣上嘱托诛杀凶兽。”灵郁行礼恭敬道。
宋清御见状也只得开口回礼道:“在下就不送了,国师请便。”
待那个黄衣老者离开,他终于沉下脸来转身向谢陵风无奈道:“…弟子无能,让师尊见笑了。”
“无妨,本君来此既是为了凶兽一事定然会协助你,十日之限足够了。”
谢陵风神色依旧冷肃如常,只是淡漠的声音中透出了一丝安抚之意。
“…多谢师尊!”
从旁缄默不语似在思索的云青崖缓缓开口问道:“看来那位大国师与太虚观十分不对付啊…”
“师叔有所不知,西陵的政权自来一分两派,一派为大国师灵郁所掌,一派则为二国师越同孤所掌,而这位越国师与我等太虚观关系匪浅,自然被灵郁所忌惮。”
“越同孤…我记得他是…”云青崖惊讶间,谢陵风冷然接话道:
“…本君的师弟。”
云青崖忍不住感慨这太虚观还真是人才辈出,难怪会被如此针对了。
屋外天色渐暗,清峰古观间忽闻鸟鸣悦耳。殿内,宋清御起身道:“此事也不能急于一时,待有了凶兽行踪再知会各位,现下时辰不早了,各位长老歇息吧。”
众人离席,他对两人道:“师尊,客房已备好,且让阿尘送您与师叔前去,弟子先行告退。”
“嗯。”谢陵风微微颔首,阖上双眸负手不再言语。云青崖起身行了一礼,温然笑道:“多谢师侄了。”
夜深,更阑人静,青石院墙竹影斑驳,圆月高悬,徒留一片清辉洒落。
偏院厢房内,白衣道人正端坐于蒲团中入定打坐,雪白的发丝披散于肩后,整个人如一樽不容亵渎的清峻玉像。
微风轻拂,一只青色鸟雀从半开的窗棂处悄悄探出头来,它见谢陵风没发现趁机钻进屋中,落到人身侧。
“…青崖。”谢陵风眉宇轻蹙,原本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语气平淡如水。
“哈哈…陵风你这么晚啦还没睡啊。”云青崖见自己早已被察觉于是化为了人形,轻笑着摸了摸垂落的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