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幌半萦香篆细,碧窗斜影,曦光笼纱。谢陵风周身如寒潭浸雪的冷冽气息裹带着沉郁淡雅的焚香气,渐渐浸透着云青崖纷乱无措的思绪。
既然挣扎无用,他索性半闭双眸,任身上人扯开自己的衣领,襟怀半敞,露出胸口白皙似玉的雪肤。
银丝垂落,与散落于榻间的乌发交融,谢陵风那双执剑的手,一寸一寸抚过他光洁无痕如白玉般的胸膛,见似乎并无别的伤痕,眸中冷色稍退。
云青崖则在冰凉的指尖划过自己胸口肌肤之时忍不住微微缩瑟了一下,带起阵阵奇特的酥麻与不适,引得那片雪中的两枚红缨绽放挺立,于衣襟间探出芽尖。
“…唔,陵风,别再这样了,住手!”察觉到身上的变化,云青崖睁开双眸,脸颊晕出一片绯红,羞赧地开口。
闻言,谢陵风手一顿,停下了动作,沉默地审视着云青崖,目光如坚冰般凛冽,带着自上而下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云青崖见他终于肯放开了手,起身端坐在了床边,并侧目望着自己,俊美绝尘的面容如覆寒霜,于是开口嗫嚅道:“
“呃…那个…”
“…你若不愿说,我不强求。只是你既无需我的帮助,那便自行冲开穴道吧。”谢陵风言尽,又起身重新坐到了桌旁,端起茶杯旁若无人的品茶。
云青崖见谢陵风似是真的动怒了,点穴用了十成力气,若等自己冲开穴道怕是要等十天半月以后了。
他心中甚为无奈,不由得服软了几分,怏怏不乐的恻然道:“我说还不行吗,不是我不愿说,只是此事复杂,而且与你师弟越同孤有关,我要掂量一下啊。”
“越同孤?”
谢陵风一怔,随即放下了茶杯,转身严肃道:“你受伤之事与他有关?”
“虽不是他伤的,但有这么一点关系。”云青崖叹了口气,放空思绪,枕在软榻上,望着浅白的房梁,向他道出来龙去脉。
江月楼,魔主无渊,越同孤,神皇剑与凶兽以及在其中不知扮演了何种角色的大国师灵郁,这一切犹如一张大网,在西陵城中缓缓张开…
“…昨夜为何不传信于我。”谢陵风眉间神色愈发冷肃严峻,他抬手轻点指尖,一束无形的灵息射向榻中人的腰侧。
尔后,云青崖起身揉了揉腰,开口道:“那家伙行事虽无常但必有所图,未达目的前断不会轻易出手,如此我亦可将计就计的打探情报。”
他边说边观察着谢陵风的脸色,但见那端坐之人忽然间阖上双目,眉峰紧皱,不再言语。
“陵风?你…生气了吗?”
为何…为何他总是如此胡来,倘若真有一天,这只青色的鸟儿死在了自己所不知的地方…
谢陵风不敢想,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了,或许再登峰造极的高绝剑术,也护不住心中那个自由洒脱的身影…
唯有一种方法…
[…那就折了他的翅膀,套上锁链,把他永囚在自己身侧吧…]
[…!!!]
“…不可!”谢陵风猛然惊醒,背后传来刺骨摄心般的寒意,耳畔则是心魔可怖的惑人呢喃。
明明已经暂时压住了心魔,却依然能受其蛊惑,当真可怕至极…
“…陵风?云青崖见他面色苍白如雪,又突然怒吼出声,不禁有些担忧,心想可能是谢陵风对自己的莽撞不认同,一时气极怒火攻心。
罢了,总归自己惹出来的。
于是他心一横牙一咬,倾身上前拂开衣衫下摆,屈膝半跪在谢陵风膝前,抬头望着人深邃冰冷的眼眸,软声道:
“…我错了谢道长,那个…原谅我吧,下次再遇上危险定会给你传信的!”
“…你在做甚?”
谢陵风刚压下心魔,睁开眼却见云青崖俯身跪在自己身下,鸦羽低垂,一双碧眸含水凝雾,眼角下点着一枚精巧的泪痣,清俊秀丽的面容,露出怅然无措之色。
此情此景,顿时让谢陵风心绪乱如丝麻,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