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湖之上,两个身影执剑相对,纷繁的剑影交错,不禁让观者眼花缭乱。
那道紫色的剑气迅如苍蛇,与那冰冷如霜的剑气纠缠碰撞,宛如附骨之疽,难以消灭。
谢陵风见状眉峰一蹙,凝神聚气,剑出残影,无尘微明之间,化为三道银光将那条难缠的蛇自七寸处截断。
越同孤收敛攻势,退开几步,而后唇角微扬,笑道:“大师兄功力深厚,真是不减当年,看来本座亦要认真应对了…”
谢陵风面如覆冰,冷峻的眉目中带上了几分怒意,疾言厉色道:“本君今日无暇与你相斗,你若执意纠缠…休怪本君不留情面…!”
话音未落,他骤然出手,一招“云霞明灭”挥剑如风,将湖水斩破,霎那间浪涛奔涌,裹挟着剑气冲向越同孤!
面对如此强大的剑意,越同孤反而愈发兴致高昂,只见那乌黑的长剑上凝聚出的犹如雷电般的紫色的真气,一记“疾雷破岳”剑气咆哮似龙吟,劈开了席卷而来的湖水,化解了杀招。
“大师兄,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你又岂能胜于我?”越同孤那双暗紫色的蛇瞳诡丽妖异,邪气森森;他提剑缓步走近,背后竟出现了一条形如黑雾的毒虺,正是大妖相柳。
谢陵风见状一惊,凝眉瞪目道:“越同孤…你难道…?!”
“不错…正如你所想,我虽亲手剔除了妖骨,但是却将相柳的妖心吞食殆尽了…哼,妖族后人?本座不仅要得到妖尊的全部力量,还要胜过它…”
越同孤露出近乎愉悦的笑意,而后略带遗憾道:“只可惜,相柳的元神被封印在了巴蜀之地,若有朝一日能取得…这九州大荒中又岂能再有本座之敌手?”
谢陵风闻言面无波澜,冷声道:“…若真有那一天,你当真不怕自己被相柳的妖力反噬,从而失去自我吗?堂堂人朝国师竟如此自负…”
而越同孤则嗤笑道:“…自负?与我相比,你这逆天而为的剑尊岂不是更加自负?分明参悟了无极剑道的巅峰,却为情所困,甚至生了心魔,当真是愚蠢。”
“…住口!”谢陵风面色一沉,勃然大怒,手中的无尘随之寒芒乍现,劈出一道凛冽无匹的剑气。
越同孤立刻横剑挡下,但却被那剑气逼退了半步,遂冷嘲道:“怎么?大师兄这是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与你无关!”谢陵风足踏梯云,携剑迎上,掠空袭向越同孤,银白的长剑杀意尽显,招招直取其要害!
越同孤亦是丝毫不怵,剑出如雷霆破势,两人在瞬息间连过数招,强大的剑气使得鼎湖掀起阵阵巨浪,湖面波涛汹涌,四周风云皆变!
“你终究还是护不住那只青鸾,只能眼看着他沦为旁人的笼中之鸟…哈哈哈…”越同孤面上的笑意愈发诡谲莫测,他已然谋算到了一切。
“……”谢陵风剑眉紧蹙,墨眸中森冷的寒意几乎要化为无形的锋刃,将面前人诛杀殆尽。
“…本君想做之事,便无人可阻!”语毕,他将周身真气凝聚于剑刃之上,那苍冷的寒意在霎那间冻结了脚下的湖水,不断延伸,冰封千里…
[八荒归元,剑道无极!]
无尘剑自他手中散发出灼目的银光,宛如千山之上的孤雪,无人可以逾越,当万千灵剑汇聚成一,胜负只在一剑之间!
谢陵风杀招已成,以不可挡的剑势攻向越同孤,那样强大的剑意让天地都为之变色。
“…什么!?”越同孤剑中的妖气竟被那股寒冷的剑气所击破,只得退避三舍,而后整个人支撑不住一般狼狈地半跪在地吐出一口血,连经脉似乎也被这寒气所封。
“这怎么可能…?”他不敢置信地扶着剑喃喃自语,未曾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妖尊之力竟完全不敌面前之人。
谢陵风踱步到他身侧,将长剑横置到他脖颈处,冷声道:“终有一日,你会因自负而付出代价,师弟…”
越同孤薄唇微挑,面对颈间的杀气却不露一丝惧色,反而低声笑道:“…那又如何?哈哈哈我的好师兄,说不定你心心念念的鸟儿此时正在他人怀中哭泣哀吟呢…”
“…!!”话音未落,那道剑刃立刻割破了他苍白的肌肤,鲜血流淌而下,好似下一瞬便会斩断他的脖颈。
“…你若杀了我,那位尊主可不知会对他做出什么呢…?”越同孤的语气阴冷,宛若一条毒虺于暗处吐信,伺机而动。
谢陵风脸色沉郁,眉峰紧蹙,甚至连执剑之手都在微微颤抖;半晌后,他收剑还鞘,回身疾步离去,只留下一句冷彻入骨的话语:
“…下次再见之时,本君誓要取你性命,不死不休…”
待四周寒意尽散,结冰的湖水退去,那位紫袍人独自伫立在寂静的湖心处,垂首哑声道:“…不知你究竟会为那只鸟儿做到什么程度啊…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