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母星毁灭，被抓到天启星的角斗场以来，慕铮很久没有体验过学术交流的这种气氛了。虽然不是很信得过栉源虫群，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慕铮还是极其高效地摄入着智械空间的知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容易胡思乱想。
尽管原理和慕铮的世界出入巨大，连挑带捡地把这些科技搬回去，也能让共存派为了重建联盟秩序少奋斗几十年。
要不是慕铮在军校就是学霸，纯战斗型人才来这里还完不成如此复杂的研讨。比如灰，已经快要逐渐被科研型智械挤出慕铮周围。
——是的，在被当成小白鼠展览了一段时间后，好奇心爆棚的智械纷纷拿着慕铮的“样本”回去检测，结果从最积极做实验的研究型开始，能和慕铮“神交”的机械逐渐增加，而消息传出后，慕名而来的新智械也纷纷申请访问。
可惜慕铮不准备再让自己意识过载，所以让他们排队“拨号”，只留了灰一个随时联系。
场面如同一群人争相排队撸猫，还各自拿着不同领域的几十页采访稿，慕铮突然体会到可爱小动物的烦恼，感觉这情形带着点迷惑的温馨。
和灰关系很好的那一只研究型机器人果然比较聪明，没过几天就做出了慕铮形容的衣服，甚至改良了流水线，有一些审美独特的智械也给自己搞了一身外套——虽然不需要防寒和遮挡的机器人并没有穿衣服的必要。
【……您说的“植物”我理解了，确实是我负责的物种，类似的东西在我们这儿一般用于仓储和搬运，也作为装饰品和填料。至于“禾本科”的描述，我印象里有同事在东三十四区见过，我会加紧联系他们培育。】
这会儿来的是一名种植机器人，形状大概是坦克和拖拉机的结合体，慕铮庆幸这里还有相关产业，否则自己要先饿死了。不得不说，种地设备发展下来好像殊途同归，毕竟这个样子比较好用。
只不过和坦克面对面传输信息流，对慕铮一个纯粹的碳基人形生物而言，还是过于超前了。
慕铮并不是批阅奏章的皇帝或者赶着回复文件后下班的总裁，所以智械们自己按照研究项目优先级排好顺序后，每只械的会面时间并没有什么限制。
所以大家作为好不容易排上号的先驱者，难免会想要提出一些更“深入”的请求。
慕铮很想以沉默作为回答，但他们的交流本身就很沉默。
【……类人种族比较脆弱，你的体型可能不是很适合，进行…呃……这样的亲密举动。】
坦克理解了慕铮的为难，然后进行了以一个原地变身，自以为贴近慕铮习俗地，由履带铲车形式，变成了四肢着地方头方脑的机械狗，炮筒一番折叠嵌套后，合理地留在那个位置。
慕铮很想为他鼓掌，不愧是搞研究的机型，居然从自己描述中像模像样地拼出了一只三四米高的机器狗。
坦克犬——慕铮念不出智械的本来称呼，所以总是得临时取绰号——那根炮筒依旧尺寸不匹配，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台种植型机械会装配热武器。但他从炮筒里面一根一根地往外推出了嵌套的部分，像是能砸死人的教鞭或者甩棍，一连推到一米二，粗细才看似合适了些。
【如果不能能读取你们的意识，我一定会觉得你们在使用车轮战谋杀我。】
【不会的，我们的微操技术精确到万分之一毫米——你们的单位来算——而且您作为远方而来的尊贵客人，我们会持续监控您的生物体征，也会尽力满足您的需求。】
智械顿了顿。
【比如这个，就是我提前咨询前辈，问了您的喜好之后，特意准备的。据说这样的材质和形状能促进您脑内多巴胺的分泌，就像我们在磁能娱乐区接收特定脉冲时一样。】
前细后粗的炮筒头上，用一种略有弹性的材料做成圆润的柱形，上面遍布有不规则的凸起，想硬就硬，想软就软，可现场塑形伸缩，甚至调成了慕铮喜欢的42摄氏度。
这位主管种植的科研型坦克犬十分开心地介绍着，慕铮哑然，想了想，反正也是自己享受，便没有吝啬地诚心夸奖了这位细心又体贴的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