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说，“喂，要不要尝尝。”
没有人称，不知是对谁说，叶清润正戴上隔热手套从烤箱里抽出烤盘，而那两个小工拖好地，从后门离开了。
厨房间除了厨神弟子也就只有沈逢衣而已。
沈逢衣摸着鼻子，又走回叶清润身边，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是明天要上新的菜品？”
“嗯，黄金脆皮烤带鱼。”
叶清润的表情依旧是没表情，但显然，聊到烹饪相关，他的话会多一点。
“你怎么做的？”
“将带鱼表面银膜用百洁布擦掉，清理掉内脏及黑色内膜，洗净擦干撒点海盐和白胡椒腌10分钟，洗净带鱼，把盐都洗掉，切掉鱼鳍及连接部红色鱼骨，切成宽约四指每小段，用打篮球的气筒枕头插进中间骨头旁，打气，骨头里的血水就被排出，擦干带鱼，然后烤箱烤10分钟，油锅里再炸两分钟复炸。”
难怪带鱼颜色又黄又鲜亮。
沈逢衣连皮带肉撕了一块，叶清润问他：“怎样？”语气竟有些急切。
“你第一次用这种方法烤带鱼啊。”
沈逢衣嘴里嚼着，“外皮焦香，内里柔嫩有嚼劲，不过烤的真不如炸的那么一步到位。”
叶清润放下盘子，眉头间的川字像要刻进肉里，难得流露出一丝疲惫。他从上午十点忙到现在，午餐晚餐足有百余份菜品，事无巨细，事事操心。直到别的厨师下班回家，构思明日菜单内容仍是大厨职责。
——人们只知花钱享受，在前厅大饱口福之欲，却不知后厨是如何绞尽脑汁伺候上帝的。
一时间气氛压抑，叶清润本就是张冰块脸，现在越发冻人。沈逢衣都不想再待下去，又惦记着外面三叔跟蓝兮的叙旧结束没有，心里不由有些烦躁。
他随手取过一块黄油，拿刀切了两下。
在室温中放置过一段时间的黄油已经不复坚硬，很轻松就切进去了，叶清润盯着刀刃与黄油间那道口子，脑子里灵光一现。
和大厨同样有创新意识的美食博主，灵光一现也是常有的，但这次，不但解救了他自己，还顺带解救了叶清润。
沈逢衣像邀功似的说，“如果表面刷黄油，直接放油锅里炸呢？”
叶清润略一想，点点头，他重新取了两条东海的小眼带鱼，扔掉鱼头部分，用打气筒插进中间骨头旁打气，或者用筷子精准一叉，骨头里的血水被排出，擦干带鱼，沈逢衣帮忙用百洁布去带鱼的鱼鳞，皮儿不能被弄破，挺费工夫的。叶清润又临时塞了些野茴香，葱姜花椒水和蒜碎腌进去，以中和油腻感。
放入油锅复炸两次，这次时间还是12分钟。
烹饪的魅力在于变化，12分钟前普普通通的带鱼尸体，此刻却如一幅金色的抽象画般铺在草帽盘里。
沈逢衣看到成品的那一刻便知道这次成功了。
相当成功，他甚至能透过被炸得酥脆的带鱼鱼皮看到皮下丰腴嫩白的蛋白质和脂肪，滋滋冒油，颜色鲜亮，香气扑鼻。
叶清润脸上也露出如释重负的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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