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一边咳嗽一边用手大力擦脸，苍白的面容被擦得红了一大片，嘴唇更是被直接揉破，淡淡的铁锈味弥漫在唇齿间，还有点点血液和嘴角被撑破的血丝混在一块，沿着脖子往下流。
那两人在旁边收拾好后，就一直看着他，直到乔知节的手机铃声响后他们才陆续的离开。
门被关上的瞬间，他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直接趴在床边，脸面对着那两人递给他但被他拒绝的纸巾，扣着嗓子，抱着垃圾桶开始狂吐。
他在医院躺的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打点滴也只是补充葡萄糖。他根本就吐不出来，连酸水都是混着肚子里的还未来得及消化的精液淅淅沥沥流出来的。
等胃都吐得开始痉挛，他才费力的翻过身来，胳膊搭在眼前上，遮住头顶耀眼的灯光。
太亮了。
太刺眼了。
他得不到。
……
“扣扣——”
门外的人很有礼貌的敲门。
江俞还维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动。
应该不是那两个畜生。
但他不想见任何人。
他慢慢的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幸好被子里是没有味道的。
干燥清爽。
那人还在耐心的敲门，甚至敲出了节奏。
“卓子衿。”
“你回去吧。”
江俞的声音更沙哑了，像是被磨砂纸磨过的质感，应该是嗓子被插得有些损伤。
不过门外那人还是听到了，含糊的应了声，还念叨着没睡就进来了。
所以，这家伙到底是用礼貌还是没礼貌呢？
有，但不多。
但这回卓子衿没再嘻嘻哈哈，进门时挂着职业微笑，进门后嘴角立刻垮了下来。
“叔……”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不可思议的瞪大，带着美瞳的眼瞳里倒映着江俞唯一露出来的脸。
狼狈不堪。
疲倦至极。
更是，伤痕累累。
庞大的身躯竟然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怎么了？”江俞勾着嘴角想笑，却因为扯到嘴角的伤口嘶了声。
卓子衿红着眼眶捂住嘴。
他还是不想在女性面前表现太多的不堪。
即使被折磨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还是想留有最后一丝面子。
瞧见这小姑娘要哭不哭的模样，反倒安慰起人来了。
“我没事的。”
“你来是不是要给我检查的？今天恐怕不行，有些累了……你一天天的也挺忙的吧，赶紧去睡吧…都那么晚了……”
“呜呜呜呜——”卓子衿在江俞开口就冲到他面前抱住了他这个被摧残得快烂掉的人。
倔强到极点的人被折磨碎了，最让人心疼，他甚至不打算让人见到他根本藏不住的脆弱。
她埋在江俞的颈边大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