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手在虚空中狠厉地抓住了那粉色怪兽,表情阴翳,瞳眼黑沉。
“我不在乎你们搞什么系统游戏,死不死的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你要是把阿杏搞进来的话,”手背的青筋因为主人的暴力从粉红色的皮肤表面裸露出来,根根分明蓄着恐怖的力量。
他的房间没有开灯,只有夜色从窗帘那里涌进来,他侧着脸,冰凉的月光顺从地亲吻他刀削般流畅的线条弧度,嘴角挑起一个嘲讽又不屑的弧度:“我就搦死你,再把周矜子捅死,我把任务对象全部弄死,我再自己开车跳到海里。”
他的语气从未如此冰冷过,仿佛游戏里的游刃有余轻佻和复活时丝毫不在意都是昨日黄花,被攥取空气呼吸觉得紧窒的卡比胖乎乎的毛被巨力骤然缩小起来,它是二维生物,但是当它出现在陈妄身边的那一刻起,时空发生了扭动,它不再是一只毫无感情和没有波动的时间精灵,水珠子从它圆圆的眼睛里流出,蓄成水串从陈妄掐着它身体的指间蹦到地上。
陈妄啧了一声,直接把卡比摔到床上。
他仰起头,对着虚空中的某一个点,反正幕后制作人会看他的。
一定会。
“砰——”长长的食指抵在太阳穴那里,嘴巴轻声地出了动词。
直挺挺地也躺在了那柔软的单人床上。
周矜子画完画时,他的双瞳神采奕奕,不觉得疲惫,他穿着白衬衣,左肩上染了艳丽的橙色颜料,已经干枯了,变成一块块的颜料块。
他穿着黑西装裤,身后的落地窗罗马式的纱窗帘被晚风吹得像从西方天使为他巨作送上嘉奖,他坐在画椅上大腿用力,椅子往后倒退几步,动作的幅度让他的衬衣肩膀上开出一朵一朵艳丽的向日葵。
--那是一副奔腾的冷漠海巨照,色调阴郁深蓝,从远到近,从近到远,全部是冰冷晦涩的冷调,却在中间忽然地有一撇银白的色线。
犹如耶稣降临,犹如阿大宽恕。
那道银白色线隐隐约约地钉着一个白色的祭品,纯白如翼。
丝丝缕缕的红血滴从白色祭品的尾部下溅,悄无声息地被深海色吞噬这是一副巨作,周矜子的眼睛里痴望着倒影,漂亮的杏眼瞳仁眨动着,琥珀色也被一抹恐惧的幽兰吞噬。
陈妄晚餐做得很丰富,色彩搭配得很漂亮,应该感谢他的金主大人有钱,双开冰箱恒温地冷冻着,食材都是当日最新鲜的。
随便烧烧再撒上一些看不懂名词的搭配调料,再装入昂贵的奢牌鼓动瓷盘。
抱歉,兄弟,想没有格调都难。
他也换了一套衣服,他手背在身后像漫画里的满分管家等候着主人的召唤。
新换的衣服是一套很修饰身型的黑色衬衣,手臂的衬衣设计有点洛可可时代的半包大开式,像云朵滑到被钉牢的肩膀曲线,他的脸和身体在这个副本里变得好像年轻了。
陈妄不着边际地想,他就那么负着手臂等周矜子下楼吃饭。
威胁卡比的时候,系统没有说话,倒是时间里的威胁并没有放下,他虽然死了但是这些怪东西知道他的软肋——陈柔杏。
他存在在冰冷世界的唯一血亲,妹妹。
是时不时可以威胁他乖乖就范的万能好家伙,他不喜欢被人威胁,哪怕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或者乱七八糟的科学实验。
死亡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他还不想让他可爱的花苞一样的妹妹去接受她的傻逼哥哥已经挂了的恐怖事实,更不想让这些傻逼系统装腔作势地用温柔的机械声音说:“你要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吗?你的哥哥陈妄也在我们这里玩哦。”
玩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