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矜子笑了一下,正当年轻的年纪,蛮横的才华犹如展开的白色羽翼在他的白西装上的阵脚上闪烁跳动着。
他的下巴微昂着,显得更加高傲,像一只独立散养的白孔雀,长长的尾羽拉开距离,他含了一口手中的橙酒液,那抹漂亮热情的橙黄色在日式静室的简单装修内显得更加浪漫。
桌上的四人面上都面带微笑,觉得这不过是一个浪漫脱俗艺术家的私人爱好。
为首的人正准备号动大家举杯为这个无关紧要的插曲揭过时,下一秒,
--啪,橙黄色的水液从头上从天而降。
不讲理地从关子津的打理完美的发型开始浇泼,酒液黏稠,很快速地把这个人弄成狼狈的败犬。
眼皮被水洒得睁不开,挂在脸上俊雅斯文的笑容一瞬间僵直,像个突然控制不住表情的木偶娃娃。
先声尖叫的是唯一的女伴,她穿着三宅一生的极简黑白穿搭,不尖叫的时候特别像出家人,她的表情也有些错愕,仿佛事故的发生如此恐怖和震惊。
第二个叫起来的是周矜子和关子津的共同好友方沿远,他的脸带着愤怒的红,一拳砸向木桌面,他腾地站起来,想指着周矜子骂,“你他妈有病吧?装什么清高!”
“抱歉,”酒杯被周矜子随手一扔,玻璃杯应声而碎的脆响立刻响遍静室。
“我这个人就是清高。而且关子津你挺让我恶心的,恶心我的喜欢。”他作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腕扣,那是一块很漂亮的孔雀蓝切割菱形宝石,报价三十二万,除了他这种讲究细节搭配的完美男士,恐怕在座的男女,不,拿出来百分之九十九的男女都不会理解为什么玩三十万买一对小腕扣。
还会嘲笑周矜子脑子被踢了,确实被踢了,因为他买衣服买首饰包男人的钱都是他自己一笔一笔颜料画出来的,他可不像闲来无事的二代舔着家里的金山挥霍一空还觉得自己特牛逼。
他对关子津有好感的时候是他觉得他很聪明,知道去读书还出国深造,所以他邀请关子津进入他的画画王国。
没想到关子津居然觉得他是为了法国梵高杯的内幕,也许这种阴暗晦涩的思想在关子津的心里被隐藏得很好,就像伊甸园匍匐在地上的蛇故意说着毒甜话好踩一脚高高挂在树枝上的红苹果。
当邪恶的思想在心里发芽,变成利毒的斜刺时不时扎破主人那颗沥着毒液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