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厌穿着一身斗篷,几乎是不眠不休连赶了两天路才回到乔家村,他躲在小树林里不敢回去,只敢在乔珩出门时远远地望他两眼。
乔珩一开始未察觉,后面很快发现跟踪自己的小尾巴,这一发现不得了,竟然是早已嫁人的弟弟!
乔乔!你怎么回来不回家去?
乔厌风餐露宿几天,担心自己身上有味道熏到大哥,有些窘迫地往后退了两步,却被乔珩一把抓住。
跟大哥回家!看你像个小花猫似的……
乔厌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乔珩也没在意,只是一边打量他一边絮絮叨叨:你是不是偷跑出来的,万家的人是不是对你不好?
乔厌听到了万家两个字,浑身发冷似的打了个哆嗦,面容苍白:大哥,你别问了……
好,大哥不问,等会儿给乔乔杀只鸡,晚上咱们喝鸡汤庆祝一下。
乔厌脸上又慢慢升起来一丝绯红,他低低应了一声,手被乔珩紧紧握着,那种温暖让他舍不得抽离开来。
回到家,乔母发现家里最肥的公鸡给杀了,一下子哭天抢地,但她见乔珩那张脸怕的很,不敢忤逆儿子,只能边嘴里嘟囔着边给乔厌使眼刀。
你说说你,都嫁人了回来干嘛?万家大少爷死啦?
乔厌不回答,乔母更加来劲了:哎,我听说万家有个特别漂亮的太太,你见过没啊?肯定是人家把万公子伺候得舒服了,就不要你了……
乔厌择菜的手顿了顿:你听谁说的?
这十里八乡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这天底下啊,就没有不透风的消息……
乔厌又恍忽闻到那浓郁的铁锈味,清澈的眼底被浓郁的红黑染色,显得有些深沉。
乔母被他这样子吓得不敢说话了:不说就不说嘛,去大户人家当男妾还真摆起架子来了。
乔厌唇角浅浅地勾起一抹笑,他定定注视着乔母,心里却明白自己要走了,不然乔家村迟早要被殃及。
娘,我过几天就走,你给哥好好张罗门亲事吧。
哎……
乔厌明明在笑,温温柔柔的,乔母却有些不寒而栗:你不说我也是要抱孙子的……
乔厌不说话了,他端着择好的菜去厨房,乔珩正生火准备烫鸡毛呢,连忙把他推外面去:屋里呛得很,你进来干什么?一边说一边又问乔厌饿了没,想给他拿些小零食垫垫肚子。
乔厌喉头一哽,想到离开乔家村就永远和亲人分离,眼睛红了一瞬,他一把抱住乔珩,乔珩本来打着赤膊在厨房热得浑身是汗,这下子像是夏天吃了块冰似的,温度一下子降下来。
他嗫嚅着不敢去回应乔厌,犹豫着半天只是轻轻触摸乔厌的发丝,乔厌却趁势埋进乔珩的胸膛缓缓蹭了蹭。
他没让乔珩看到自己哭红的眼睛,只是笑问:哥,热水烧好了吗?我洗漱完了再喝鸡汤。
乔珩嗯了一声:烧好了不过有些凉,等会儿我再给你烧一点送你房里去。
乔厌没注意后半句,只听见烧好了,便点点头。
屋里果然放了一桶热气腾腾的洗澡水,乔厌脱了衣服踩进去,沾着哥哥做的皂角慢慢地擦洗,心里暖融融的。
乔乔,我进来了。
乔珩提了一大桶热水进屋,却见乔厌脸颊绯红,竟然在浴桶里睡了过去。
乔乔醒醒,乔乔?
乔珩连忙把弟弟拍醒,乔厌呻吟一声醒过来,他看到大哥有些慌张地想站起来,却跌坐在浴桶里,把乔珩吓得一把将他抱出来。
咳咳……乔厌搂住大哥的脖子,清水出芙蓉的样子看得乔珩心跳如擂鼓,他红了脸不敢去看乔厌吐露的舌尖,只敢往下看,却发现弟弟本该洁白如玉的身体上全是被蹂躏的痕迹,有些是过去留下的,有些是新鲜的,明显是最近几天的。
这些痕迹从锁骨往下密密麻麻地遍布,手腕和大腿根部还有掐痕,根本不像正常欢爱留下的痕迹,甚至……不像同一个人留下的。
乔珩眼神暗了暗,把乔厌抱进房间里,他盯着乔厌擦拭身体,心中的苦闷和火气越来越旺。
乔乔,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大哥,你出去吧……
乔厌最害怕的就是那些经历被人知晓,如今被大哥看见了,真是羞愤欲死,乔珩却眼冒火光,一定要乔厌把缘由告诉他。
大哥你真的想知道吗……乔厌眼含泪光望着他,乔珩点点头。
乔厌深吸一口气,把进入万府后发生的点点滴滴都告诉了乔珩,说到痛处,他咬烂了自己的唇瓣,眼神发直,乔珩不舍得他痛,一开始只是用手指携去那些血渍,后来便忍不住覆上那张合的唇瓣,把那字字泣血般的经历吞进腹中。
乔珩笨拙地吻着乔厌的唇角,乔厌愣怔望着他,闭了闭眼睛终于下定决心,启唇引导哥哥侵占自己的口腔。
这个吻无比温柔又无比缠绵,像是幼崽接受亲人的舔舐,舔舐一路向下,乔珩顿了顿,仔细地吮吸乔厌的每一寸肌肤,乔厌身体颤了颤想拒绝,又想到以后就要离开大哥,不如全了他的心愿,便不再抗拒。
这附身子早就是千人万人作贱过的,多一个乔珩,又有什么差别呢?
更何况乔珩很珍重地对待他,像是触碰心仪已久的瓷器。
第三夜,乔家村乔厌厢房内,存档成功。
阴郁的乌鸦从窗口飞进来,悄悄地落在床帐附近,盯着缠绵的两个人。
邬十气得要死,胸口全是酸涩,每次看到乔厌被人侵占,他都是心疼心痛,却没有哪一次像这样嫉妒得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