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廷玉住在山上，凌岱再也没有提起过孔明灯，好像是长大了。
另一边长大了的凌岱把方廷玉叫了起来，说自己去后厨煮了碗汤圆，方廷玉搅拌着勺子，不太敢下口。
“师父都夸我手艺好呢。”凌岱自卖自夸，瞪了小师弟一眼“怕我毒死你？”
方廷玉咬开汤圆外皮，平平无奇的芝麻味，倒也合他的口味。这人喜怒无常，下次不要和自己待一起，想一出是一出，能折自己三年寿。
凌岱是骗他的，这是偷偷在外面铺子买的，外面下了小雨，明天不知道能不能赶路。
……
凌岱把雪中飞带回万剑门已是深夜，小师弟不想揽功，自顾自回了居所。段衡背着手在自己房前站着，凌岱心里一动，加快步伐向师父走去：“徒儿回迟了。”
“没事就好。”段衡接过雪中飞，深邃黑瞳眨了下眼，又莫名地扫了凌岱好几眼“倘若师父让你做了不喜欢的事，你会怎样？”
“我。”凌岱嘴比脑子快“我都听师父的。”没想到说完，段衡脸色不愉，急匆匆地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凌岱都没看到师父的人影，心里想念得紧，方廷玉咳出了血，都没见他回来看一眼。
终于等到段衡回来，他发丝散乱，不像以往从容自若，把凌岱方廷玉叫到身边，桌上放着两碗茶，是给他们准备的。
方廷玉第一口喝得干脆，被苦得脸皱作一团。凌岱摇了摇头，直接一口饮尽。
“小岱，你知道廷玉他身怀重疾。”段衡有些难以启齿，反反复复地瞥凌岱拿茶的手，第一次有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局促紧张。
凌岱不能说不知道，点了点头，又听清段衡说雪中飞是治好方廷玉的最后一味药，心中更是苦涩。
自己辛辛苦苦拼命得到的东西，又为方廷玉作了嫁衣。
段衡突然取下发带，蒙住了方廷玉的眼睛，凌岱不理解他的用意。
段衡揉了下他的乱发，凌岱脑袋向来蓬松凌乱，没怎么打理过。凌岱没想到这么大了师父还会摸自己的头，竟还有点害羞地笑了。
“今夜你不要解开发带。”段衡乌发垂下，为脸庞增添几分柔和，语气和缓。
凌岱看得痴了。方廷玉点头又咳嗽几声，整张脸红得过分，段衡把他扶到床边，指了下凌岱：“今夜你来为他运功。”
凌岱不喜方廷玉，翻了个白眼，面对师父又欣然应下。段衡走出房门，神色犹豫不决，或是下定了决心，在门口落了锁。
暮色庸庸，房内的二人还不知道今夜过后，他们的关系会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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