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车上，艾旬南哑着嗓子道。
“没事儿，帮前辈一个忙罢了。”肖群热情道，“您住哪啊？”
“荆……山酒店。”
“您还没租好房子吗？”江怀游问。
“嗯。”
因着有个外人，肖群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只是总从后视镜里对江怀游弯着眼睛笑，偷偷地眨一眨，像只小狗逗主人开心，偏偏主人就吃这一套，肖群逗两下江怀游就偏过头去了，摸摸额头都是热的，一路都在担心被肖群看出来脸红。
到了酒店门口，江怀游撑起睡得香香的艾总监，借口要照顾领导醒酒，让肖群就此返回。
“好吧，那您回家路上小心。”肖群一脸藏不住的遗憾，一手曲起搭在车门上，还直勾勾盯着江怀游的眼睛，“我下次还能约您出来吗？”
“……可以。”江怀游说不出拒绝的话。
“那加个联系方式吧。”当着领导的面，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肖群我行我素地就要完成目标，他立马掏出手机，屏幕上已是微信二维码界面。
江怀游伸手去拿自己的，可某位omega领导正埋头乖乖地靠在江怀游肩上，好巧不巧压着他的口袋。
“我帮您？”
艾旬南突然往下一滑。
江怀游连忙撑住了突然死醉的上司：“不用不用……要不，下次吧。”
“好吧。”肖群从善如流地收起手机，“那我找小临要您的号码。”
“好的，回头见。今天麻烦你了。”
“没关系，今天和您度过得很愉快。”肖群摆摆手，“很高兴认识您，真的。”
艾旬南在此时不耐烦地动了一下，竟有点把全身力气都扑到江怀游身上的意思。还好江怀游力气不小，和肖群道别后把大型挂件一路拖进了酒店大堂，问清楚门号，再回过头，肖群还在车门边对他挥手。
热气一下子扑上脸，江怀游说不清怎么个事儿，在注视下手足无措，几乎同手同脚带着艾旬南进了电梯。
关上门，肖群的身影终于不见。江怀游浑身都发烫了，对着反光照了照自己——领子被蹭乱了，外套也皱巴巴的，脸红得能去cospy霓虹灯。
太丢脸了，被一个小年轻撩成这样。
江怀游理了理领子勉强维持体面，正当他想把紧靠在自己身上的艾旬南摆弄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后者忽然唰的站直了。
江怀游条件反射地扶住了他，吓了一跳。
“艾总监？艾总监？”
对方眼睛半睁，像一只缓慢苏醒的野生动物。他用力地眨眨眼，目光从正前方慢慢移到江怀游身上：“江怀游？”
江怀游茫然道：“怎么了？”
“他走了吗？那个alpha？”
“已经走了。”江怀游忐忑不安地答。
“哦。”艾旬南撸起额前的刘海儿，向前倾过半身，随手按下一个按键，电梯上升两层后停下了，艾旬南紧接着又按了个一楼。
江怀游迷茫地看着艾旬南一通操作，刚刚还醉得不行、走路都成问题的人突然眼神清明、动作麻利，甚至有闲心对镜子整理仪容，变化之快，都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您不回去吗？”
艾旬南揉着太阳穴：“我不住这。”
“啊？”江怀游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顺着领导的意思往下说，“那您住哪，我送您回去？”
领导貌似轻轻叹了口气：“跟我走吧。”
电梯到了一楼，总监omega健步如飞，快到门口时戛然而止，毫不收敛地警惕观望了一圈大门口，才步履闲适地出了酒店，头也不回地一招手：“走。”
江怀游被领导的节奏带得很晕，一路跟他打了车，坐了车，又步行穿过一条再熟悉不过的小吃街，最终满脸问号地来到了自家小区门口。
望着大门上三个古铜大字，江怀游揣摩了一下当下情况，迟疑地发问：“您不会……也住荆满苑吧？”
“嗯。”艾旬南淡定地掏出门卡，滴的一声，小铁滑开了一人通道。艾旬南伸手挡住，好像在得意，“进。”
江怀游听话地蹭了领导的卡。
两人走进小区，江怀游问：“您住几号楼？”
艾旬南没说话，小孩似的大摇大摆向前走。江怀游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当两人不约而同站在小区角落最后一栋时，江怀游不可思议地深吸一口气，指着熟悉的楼牌：“您……住七号楼？”
艾旬南慢悠悠地点点头，态度坦然。
江怀游第一个想法是，他社畜的美好家园遭到了入侵。虽然他不能确定艾旬南和他是否会伤害下班后的休息，但只要是和领导住在一栋楼，没有哪个打工人不会敲响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