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旬南发出那条消息后就开始在房间里紧张地踱步。
这几乎算得上是他有生以来最难把握，也最挑战他理智的一次决定。他不断地坐下又站起来，把空调调至合适的温度，把一团乱的被子叠好，甚至难能可贵地擦了擦桌面。但最终他还是强迫自己坐下来，努力平缓呼吸。
江怀游来得很快，他显得不解和无措，嗫嚅着，坐到艾旬南对面前才恍然想起什么，说了一句傻话：“我还没洗澡。”
“回去再洗。”艾旬南的两手握成拳头放在膝上，严肃的姿势让江怀游也端直了，两人互相注视了一会儿，江怀游觉得艾旬南表情有点不对劲。
他像是在考察自己的五官是否正常，不时看向别处，再回过神来眼神充满坚定，又慢慢萎靡。江怀游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不断地鼓劲泄劲，迷惑中突然想起早上的房间。
艾旬南他……不会要开除自己但无法开口吧？
员工的私人爱好不能被当做开除的理由，劳动法没有这条规定。江怀游拼命想着政策，思维都要烧焦了，艾旬南才开口：“怀游……”
“等下！”江怀游陡然张口打断了艾旬南，这次变成他两手握拳满脸紧切地看着对方，“艾总监，我觉得，我……我没有太大的错。”
“……什么？”
“我……”江怀游看向旁边的地面，怂而慌地说，“是我想选那个房间的吗？我是不是还说了什么话？”
艾旬南一时没跟上江怀游的脑回路，等他反应过来时想要说明原因，又福至心灵地一顿，问：“你记得？”
一句难辨是非的反问，让江怀游头都大了。他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磕磕巴巴地辩解：“我、我知道我昨晚给您添了麻烦……但我喝醉了，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我可能……”
他懊恼地道：“我让您看到了不好的东西。”
艾旬南一眨不眨地观察着江怀游的反应，从中抽丝剥茧出他的秘密：“哪些东西？”
江怀游细如蚊呐：“墙上的……”
“哦。”艾旬南箍住脸上的笑，悠然自得地翘起二郎腿，“你喜欢那些东西？”
江怀游呼吸骤停，脑海里不断循环艾旬南的问题，两腿都并紧了。他像被脱光衣服摆在艾旬南面前受审，尴尬又羞耻，却又不敢抗拒，只能被迫袒露连言真都未曾告知过的爱好。
艾旬南只一秒就判断出了江怀游的回答，于是刚刚预设好的谈判临时换了个方向。他低头点着膝盖，从江怀游的视角来看，就是满脸沉默地决定着个人命运的走向。
“南哥……”
艾旬南还想再装一会儿，江怀游就按耐不住地开口了。他揪着裤子的一点布料，高大的omega瞬间变得可怜巴巴的，一摸头就要啪嗒啪嗒掉眼泪了。
艾旬南舍不得再逗他，毕竟自己还有更过分的事情想提。他斟酌着用词，隐晦地问：“那你平时用这些，都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