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旸一进门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陆昭家书房门口。
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周则枫,自顾自熟门熟路地换好拖鞋,摸了摸蹲在玄关玩玩具的雪饼,把手里的橘子放到茶几上,像在自己家似的坐下来,看周则枫满脸警戒的样子,开口问道:“你是我哥约的牛?”
周则枫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眉头就拧起来了,没好气地问:“你是?”
实际上刚才周则枫已经做好了胖揍小偷的冲动,但是看这个人能打开陆昭家的门,又和雪饼看上去很熟的样子,便决定留在原地观察。
只是这人说话语气让人够不爽的。
“你好,我叫易旸,陆昭是我哥。”易旸敞开装橘子的购物袋,拿出两颗,招招手让周则枫过来坐,“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啊,不要紧张。你吃橘子吗?”
原来是大舅子。周则枫舒了一口气,正想把手里的病历拿回书房放好,易旸却注意到周则枫手中拿着的东西,突然大踏步走过来夺过病历,大声怒斥道:“你乱翻我哥东西干嘛?!”
周则枫无奈,又不好对大舅子不敬,解释说:“他知道。”
易旸一下来气了,秀气的眉毛拧起来倒竖着,像被踩了尾巴,“你胡说!没人能动我哥的东西!”他原地转了转,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你是上次在露天餐厅的那个?”
周则枫再好的脾气也快被这飞扬跋扈的大舅子惹毛了,他一听这话,猛地想起上回看到过,和陆昭吃烛光晚餐的确实是这人。
陆昭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不礼貌的弟弟?周则枫皱眉,正色道:“我是陆昭的男朋友,钥匙也是他给我的,况且能不能动不是你说了算。”
没想到易旸闻言非但没有收敛,还瞪大了眼睛嗤笑一声:“男朋友?你们怎么认识的?”
“……”
周则枫回想起甜蜜现状的最初状态,是一个不怎么愉快的误会,他正想说不关易旸的事让大舅子少操心,易旸又继续老神在在地拱火。
“控射认识的吧?”易旸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松弛下来,踱步回沙发坐下,“我哥玩玩而已,你当真了?”
周则枫几乎想把这人抓起来揍一顿,忍了又忍,最后说:“懒得和你扯,等你哥回来他跟你说。”
周则枫从他手里拿回病历转身就走,易旸莫名其妙开始心慌,他在心里快速把之前他哥的五个控射对象过了一遍,好像没有一个走到周则枫这个程度,可以让陆昭放他一个人待在家里,还给了他钥匙放他进小书房,要知道连易旸这个亲弟弟都没进去过。
可这个人再特殊又能特殊到哪儿去呢?之前也不是没有牛对陆昭动过心,想爬上陆昭的床,不都最后只是萍水相逢的过客吗?易旸在大脑中走马观花似的温习了一次之前他是如何劝退陆昭的身边人的,冲动使他鼓足了勇气,执念让他丧失了理智。
“你先别走,你不觉得我的声音听上去很熟悉吗?”易旸咳了一声,稍微压了压声音,复述道,“你开心了吗?”
这句话让周则枫走到半路硬生生刹住脚步。
他怎么可能忘记这句话?这是陆昭第一个控射视频里的最后一句话,周则枫看过许多次那些视频,或带着欲念或嫉妒吃醋,也能察觉到第一个视频里的人的特殊性,只是周则枫从来没有向陆昭借问过。
现在有人告诉他,这个人是陆昭的弟弟,自己的大舅子???
周则枫回过头,眼神已经变了。
“你认出来了对吧?没错,我是第一个被陆昭控射的牛,也是我带他喜欢上控射的,”易旸昂着头故作骄矜,用莫须有的“在陆昭这里的地位”来粉饰自己的心虚和特殊性,像一个炫耀自己有几颗糖果的小孩子,“不仅如此,你也看到陆昭的病历了吧?他半年前受过手伤,你想知道是因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