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只是…得闭关一段时间。”飞蓬垂下头,故作无事地扯好领子,再轻轻拍了拍水碧用力到泛白的手背:“公务还得你先管着。”
水碧沉默不语,却如被烫着了一般,松开了手。
可她用力过猛,飞蓬臂上适才被掐着的地方,布料碎了一地。
也就露出了从臂弯到手腕处,青青红红的印子。
是极新鲜的唇印与五指深陷的掐痕。
原是神印发亮之处,更是布满了或深或浅、连成一片的极重吻痕。
“魔尊…”若是再猜不到,飞蓬这几日经受过什么,水碧就白在鬼界干那么久了。
可知道又有何用?以飞蓬之能,尚且无法为自己讨回公道。
“卑鄙下流、龌龊无耻!枉他还是一界之主、声名远播!”水碧红了眼圈:“我们,我们…就只能忍吗…”
飞蓬难堪地移开了目光:“我以轮回救走天帝和仅存的族人,可他们想归来,快则百多年,慢则上千年。特别是陛下重伤,归来需要多久,无人能揣测。”
“这亏,就只能吃了。”他向来淡淡的、缺乏情绪的语气,不由自主含了苦涩:“况且,魔尊要我入魔界任他处置,本就是要我尸骨无存。”
话说至此,飞蓬觉得难以呼吸,不禁顿了顿,才继续道:“我能活着回来,已是…已是…”
他再也说不下去,被侮辱到这份上,却还不得不承始作俑者的情面,真是恨不得清清白白地死在当日。
尤其,身体里如今还依稀存在怪异的、不该属于自己的触感。
这让飞蓬几乎稍有出神,就会回到暗无天日的榻上。
他似乎还是那么绝望,只能徒劳无助地喘息饮泣,任由魔尊掐住腰,将自己摆成各种姿势贯穿,肆意欺凌折辱,强行侵犯灌满。
“将军…”水碧的眼睛也跟着通红。
她把后半句‘您受苦了’硬生生吞回去,只觉无法形容的屈辱也充斥在自己心头。
主辱臣死,不外如是。
“鬼界,有魔尊的眼线。”飞蓬闭了闭眼睛,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必须彻查。”
他再抬眸时,眼底尽是寒意:“就从我前去神界到现在,查这段时间离开鬼界的人。另外,我刚回来,不处理积攒的公务,直接闭关疗伤,也与平时不符。”
“是。”水碧了然,美眸中也闪现杀意:“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飞蓬便扯了扯嘴角,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那就好,你也别担心了,我会好的。”
水碧险些被这话说下眼泪。
神族天生受天规戒律束缚,飞蓬更是其中骄楚,几乎将克己禁欲做到极致。
魔尊所做的,又何止是逼他破戒、迫他就范?
更是踏破平静沉着的心境,将飞蓬打下深渊,日日夜夜都受煎熬。
“我知道…我知道…”水碧只能垂下眸子,哪怕指甲掐进了皮肉里:“你…好好休息…别…别为难你自己…”
飞蓬沉默着,直到水碧受不了凝滞的气氛,崩溃地快步走出去,也没吭声。
他只是一步步挪动到自己的浴池里,打开机关放出热水。
“唰唰唰。”飞蓬一遍又一遍的冲刷,一次又一次的搓洗。
直到肌肤表面能瞧见的所有情欲痕迹,都被重红发紫的颜色掩盖,就差要褪掉一层皮,他也没能停下来。
冥君府邸的客厅,水碧借口飞蓬闭关,为他收下大家送来的各种治疗身体、魂魄乃至洗脉排毒的灵药,送到了卧房门口。
可她深知,这些根本没有用,真正的病灶出在飞蓬心里。
没人能帮飞蓬跨过那道坎,除了他自己。水碧苦笑一声,出去布局了。
而远在无数里之外的神农和女娲,自然也不会对封印变动一无所觉。
“重楼…”女娲摇了摇头,她看不透魔尊此举,到底是何意。
但是女娲也承认:“飞蓬确实出类拔萃,也委实小心谨慎。”
神农和自己下的封印,重楼能解开一半。但飞蓬自己,无法完全磨灭,拼尽全力也只能修改。
虽然,这已经出乎意料,非隐隐触及天道便不可成功。但他离开魔界后,没第一时间去确认被送入轮回的人,确实做对了。
女娲淡淡一笑,感受到封印被撼动更改,让神力流淌彻底流畅,重新闭上了眼睛。
不然,自己的确能借此追踪,再对转世在人间的神族们,一一下标记。
好在日前已隔空震碎所有被供奉的神族雕像,又在梦中点拨过恐慌的门派。神族哪怕转生到人间,也必然得不到任何支援。
“哼。”隐于另一处的神农,也对飞蓬的能耐并不意外。
他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头:“重楼,这才七天,他是心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