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外面的动静停息了,飞蓬才缓步走出山洞,迎上重楼,言语中尤带笑意:“打过瘾没?”
“哼!”重楼还抬着在发光的剑,闻听此言,顿时目光咄咄逼人,瞪视起飞蓬来。
飞蓬看他不高兴,不禁更想笑了,但好歹还记得安抚失望的重楼:“一个才被唤醒的小辈,就算拿了神兵利器,也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不过瘾才是正常。”
“你来。”重楼当场把剑甩给飞蓬:“没了照胆神剑,这春滋勉强还能用用,来战!”
飞蓬颠了颠春滋剑,随手挽了个剑花,便也笑了:“好。”
“乒乒乓乓…”不一会儿,炎波泉内响起剑刃相撞声,很清脆悦耳。
宛如清风摇曳着,拉拽古寺里的铜钟,在盛夏之际惊碎了一片蝉鸣。
与飞蓬交手,重楼自然是全力以赴了的。
结果,也正如他预想那样,酣畅淋漓、痛痛快快。
美中不足的是,飞蓬的修为远远没有恢复。他招式上固然不落下风,体力却无法维持太久。
“真是可惜了。”被重楼震飞了手中之剑,飞蓬便没有再动了:“你去拿剑吧。”
可重楼没有急着取回神剑,只站在原地,用深邃而安静的目光,凝望着飞蓬。
他看穿了那份不愿言明的孤寂,更理解那种不愿认输却不得不服输的怅然。
“会恢复的。”重楼开口道:“别着急。”
飞蓬倒是莞尔一笑:“难得你会劝我。”他偏开头,虽然重楼并无怜悯之意,可还是难泯心头郁气。
在人间对上原本一剑可杀之的凶兽,却不得不东躲西藏时,自己都没现在这等郁结的难受感。
重楼脚步轻盈地跃过来,从背后小心地揽住飞蓬的肩膀。他不再劝慰,而是静默地拥抱着、陪伴着。
“一身汗。”直到飞蓬打破沉寂:“我得沐浴换衣。”
重楼扣住飞蓬的手腕:“跟我来。”
紫光闪过,飞蓬眼前是一汪幽幽碧水。
灵池不大不小,泉眼是活水,灵气纯净,三三两两的金色萱花顽强地生长着。
周围岩石嶙峋,有高有矮,俯卧也可,倚靠也行,亦适合摆放碗筷。
将飞蓬带到池前,重楼转身就想避开。
“我难道打得让你出个汗都没做到?”飞蓬一手攥住重楼的后摆,语气带着点嗔怪。
重楼的后背有些僵直,虽然他回眸时已经极力掩饰,飞蓬也还是一眼就能看破:“不,是这池子…”
飞蓬不得不承认,重楼的表现取悦了他。原本的郁闷已经没了,取而代之是蠢蠢欲动的坏心思。
“不挤啊。”他拽着重楼不放手,又看了看池子。
下一瞬,飞蓬故意忽视重楼仿佛炸毛般的僵硬,强硬地把人拖下了水。
“噗通!”水花四溅,衣衫双湿,更凸显出彼此流畅的身体曲线。
重楼的体温滚烫,几乎要把碧水灵池灼烧成温泉。
“收敛些魔力。”飞蓬拿出全部的克制力,绷住这张看似清清冷冷的脸,没有笑场。
重楼深吸一口气,还好池水浑浊,掩盖了他适才那一刹那的情动勃起,及时以魔力压制了更多冲动。
殊不知,他为飞蓬塑造的这具魔躯里,怦怦狂跳的心和同样只有一瞬的动欲,早已将心意暴露地一干二净。
“重楼…”飞蓬唤了一声,他也用灵力及时掩盖了心跳和冲动,保证不会先行一步曝光早已知情的事实。
重楼便瞧见,那笑靥不带半点阴霾,只有最轻松愉快的畅然享受,不再有被击落神剑的怔然难过。
“哼。”他也就情不自禁地跟着放松下来,但还勉强压着唇角。
飞蓬倒是不客气,直接丢了个白眼给他:“你穿着战甲沐浴?”
重楼:“……”
他沉默了片刻,又“哼”一声,才卸甲归刃。
飞蓬洗了洗,又忍不住逗起试图离自己远一些的重楼来:“好像是有点挤。”
重楼表情不善地瞪着他,飞蓬一个劲忍笑。
“哼。”重楼忽然想到一个办法,身影瞬间消失,原地哗啦啦的水声不断。
飞蓬一愣:“你…重楼?!”
他一个踉跄,被压在了灵池边缘,眼前全是晃荡的水色,视野模糊不清,无奈地伸手一抓,满手都是毛绒绒的触感。
再一看,腰间缠上了一条似蛇非蛇、似龙非龙的尾巴,那尾巴还在慢慢滑动、缠绕。
“别…等等…喂…”飞蓬挣扎着想要起来。
身后的异兽却不肯放开,反而向着两段展开身体,从腰到腿到膝,也从腰到胸到颈,把飞蓬整个身体都勒紧了,按进水中。
“这就不挤了。”重楼将兽首埋进飞蓬颈侧,尖牙有一下没一下地威胁脖颈,滚烫的吐息喷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