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有因必有果
于室内的一片黑暗中,二者同床共枕、交颈而眠,分外亲密。殊不知魔宫之外,又有波澜掀起——
“你好大的胆子!”看着神色平静淡定找上门的玄霄,侍女长招来那个侍女一问,得知真相不禁脸色铁青,可其转头又强忍怒气,恭声说道:“玄霄大人,很抱歉,此是吾等之过。”
玄霄淡然说道:“无妨,左右送来了我也不会动。只要不是有魔故意给我下绊子,便足够了。剩下的,是你们的内部事宜,我还得去向魔尊解释一二。”
希望魔尊别以为自己是‘行贿’,毕竟上一个给魔尊送人的魔将是什么下场,他已打听清楚了。尤其,自己并非嫡系,才成为魔将不久,根基不稳,想取而代之者多不胜数,来魔宫本身就是想寻求支持,以便在魔界立稳脚跟。
因此,第一天晚上遭遇刺杀,第二天上午熬了两个时辰的药,继而折腾了一下午,晚上才结束一切揽着心上人睡着,魔尊第二天起床时,就感受到了等在寝室外的几个魔的气息。
“怎么回事?”瞧了一眼还在睡熟的飞蓬,重楼起身打开门。
开门那一瞬间,寝室内旖旎的味道自瞒不过侍女长和犯错的侍女,连冷漠的玄霄都是一愣。但谁都不敢管魔尊的私事,玄霄只压低声音,说了此番的前因后果。
重楼:“……”他表情诡异的看了看玄霄,心想此子论幸运只怕是这群魔将里的佼佼者了。
然而话未出口,只听见窸窣的轻响,似乎是布料摩擦床褥,而重楼来不及回头,便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魔,脸色皆变得无比精彩,身后更传来一声模模糊糊的低吟:“唔…”
重楼心中一紧,回眸只见飞蓬揉着眼睛,在床上坐起身子,一副朦胧初醒之状。可最显眼的,是覆盖了他上半身,从颈侧到锁骨再蔓延至整个胸膛的吻痕,脸颊亦存留昨夜疯狂造成的潮红。
“……”重楼连带身后的魔将、侍女、侍女长,一起沉默了。不过,前者是尴尬和占有欲爆发的郁闷,后者则是一致的惊异,继而迅速低头。但在此之前,床幔已经无声自落,把不自知的飞蓬挡的还算严实,只剩下模模糊糊的影子。
之后,松了口气的重楼火速把门关上,只抛下一句话:“本座知道了,浅衣姑且算无罪,都下去吧。记得送一碗汤羹来,不要放我魔族食材,清淡一点。”
被关在门外的三魔:“……”玄霄首先干咳一声,面色有点儿恍惚的转过身:“我先回府邸了,你们忙吧。”他脚步不自觉的快速,把侍女长和那位好心侍女浅衣丢在原地,她们对望一眼,终究先去了厨房。
片刻后,端着一碗清淡的粥走到魔尊寝室门口,浅衣抿唇敲门:“尊上。”
“进来。”重楼低沉的音调传出,浅衣轻轻打开门,只听见其道:“你该用膳了。”
床幔微微晃了晃,一只手伸了出来,沙哑中又略带清越的嗓音随之响起:“多谢。”飞蓬接过碗筷:“等一下。”
闻言,心中复杂的浅衣不由得一怔,然而飞蓬并不知晓,他只是优雅又不失速度的把粥用完,又递了回去:“有劳。”
“这么客气…”说话的自不是浅衣,重楼闷笑一声,一个拂袖便把浅衣送出寝室。
此后,站在门口的少女只听见一声似痛非痛的吟哦,咬咬唇把门带上。她自以为救了那个长得好看的神族,可事实上呢,是不是把对方送入了更危险的境遇?
想到玄霄那句“送来了我也不会动”,以及素来不近美色的魔尊此番所为,无能为力的浅衣眸底掠过歉意,却终究不敢再做出什么举动。她只深深看了一眼关上的门,告诫自己日后行事定要想清楚,方转身慢步离开。
寝室内
“重楼!”被重重一口咬在颈间,猝不及防的飞蓬本能一拳砸了过去。
结果,他被重楼抓着手腕,连带另一只手,一并按在头上:“别闹,我总得在你身上留点后手。魔界太乱,手段又太多,万一我一个不慎……”
在正事上从来不含糊,飞蓬没有再反抗,反而狐疑的看向重楼:“乱?我以为,最近万年,你已把魔界治理很好了。”
“但若我有退位之意呢?”重楼抬眸低笑了一下,在飞蓬怔住的眼神中,轻声说道:“你不会一直困在魔界,我也想在人间一直陪你。所以这千年来,已有不少敏锐的魔族高手知晓此事,以致于想当继承人的魔,相互攻讦的很严重。”
飞蓬张张嘴,又无言以对,重楼这么做是为了谁,不问即知:“你要留什么后手?”
利齿再度埋入颈间,比之前更深入了一点儿,血液流失的感觉不太舒服,令飞蓬蹙起眉头,他只听见重楼模糊不清的叹息:“饮尔之血,定尔所在。”
“嗯…”飞蓬微微仰起头,纵着重楼饮血更方便,手臂更是不经意间环住对方的颈项。
过了一会儿,重楼松开唇舌,轻轻吻着伤口,低语道:“这是单向,飞蓬,双向好不好?”
“饮你魔血?”这仿若是不离不弃之意,飞蓬对此心知肚明,然而还是觉得有点不自在:“不需要了吧,你能定位我,不就够了,你绝不会有落入陷阱需要我救的时候。”反倒是自己,如今很可能成为累赘啊。这般想着,飞蓬眼底寒芒闪过。
但此念一动,重楼看在眼里,立即就明白了个八九分:“别乱想。”他把玩着飞蓬散落的头发:“整个魔界,除了我、瑶姬、葵羽,还有那些个隐居的老资格魔族,谁能动得了你?哪怕真是他们,你至少也能拼个两败俱伤,等我赶到轻而易举。”
“哼,还不是神树,小孩子脾气,下手太重!”飞蓬不甚满意的低哼了一声:“我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恢复啊。”此言一出,重楼眸色一闪,飞蓬没注意到,反而又是一笑:“不过,重楼你得加油啊,否则等我恢复,你倒是要落后了。”
重楼挑挑眉:“哦,愿闻其详?”
飞蓬粲然一笑:“大概是拜轮回所赐,我境界有所突破,待恢复原本巅峰,再静心闭个关,定能突破到三皇所在的境界,离天道更进一步。”
“恭喜。”重楼眯了眯眼睛,垂眸将脸颊贴近,见飞蓬下意识的瞪大眼睛、呼吸一滞,不禁莞尔一笑:“所以,你这么说,是不是在暗示我,可以趁着你没恢复,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飞蓬:“……”他先是呆了一瞬间,继而冷笑了一声:“你敢…唔……”
重楼忍俊不禁的垂眸,堵住心上人的唇,半天才松开,极其正色的说道:“嗯,我不敢。”
“……”被逗的炸毛,飞蓬腿上一用力,把趴在自己身上的重楼掀了下去:“你等着,我恢复后头一件事,就是给魔尊下战书!”
重楼闷笑一声,凑过去轻吻其嘴角,被狠狠推开也不在乎,只浅淡的翘了翘嘴角:“飞蓬,你发现没有,你如今的性格,不同于神魔之井的清冷,亦非是三族盛世的…温润……”
飞蓬的怒火一滞,身子僵硬起来,但重楼视若无睹:“相反,七情六欲痕迹过于严重,似魔非魔、似神非神、亦非鬼,和风云之子的洒脱多变倒是搭得上边?”
他掰过飞蓬的脸,轻轻一叹道:“控制不住情绪,可不就容易为外物所动,继而感情用事,终至身死道消吗?神族轮回,果然是危险万分,幸好你没大碍。”
“嗯。”飞蓬闷闷的应声:“说到底,是我的实力暂时跟不上突飞猛进的境界,待恢复神力,闭关一段时间便是。”说到这里,他又怒道:“你不许趁着这段时间,使劲逗我,三族时你那么好欺负,我都没好意思欺负你,你…呜……”
重楼把飞蓬吻得眸中尽是水雾,才大发慈悲松开:“你竟好意思说,你没耍过我?”他简直被气笑了:“是谁说好比武,结果人被夕瑶拉走了?又是谁给女娇出主意,让她用原形穿人族的鞋,跑我这偷酒,再和大禹斗酒,害我差点和大禹打起来的?”
“……”原本怒发冲冠的飞蓬:“咳我忘了。”
重楼面无表情:“嗯,我懂。”他磨牙道:“你坑我太多次,数不清自会忘了。”
飞蓬默默把脸埋进了被褥里,整个人侧躺着,意图避重就轻:“反正,不是都过去了吗?”
“呵呵!”原本想放过他的重楼:“真是谢谢了,我这个受害人还在,请不要当我不存在好吗?!”一语落,他又按住飞蓬的肩膀,正色起来:“对了,为助你尽快恢复,我们继续双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