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潮痛得闷哼一声，恍惚间有种腕骨被捏碎的错觉。几枚破碎的冰晶自他掌心坠落，摔在地上发不出半点响声。
“是冰系呢。”殷承落眼底冷淡，面上却扬着笑，带着十成十的不屑意味。
莫潮不吭声，垂下的衣袖遮住腕上的红痕。很难相信这样娇嫩的皮肤属于一名男性。训练时他似乎也很容易挂彩，因此那张脸时至今日还毫无瑕疵只能姑且归结为上天的眷顾。
殷承落饶有兴致地打量莫潮略显单薄的身段，脑子里回想起两年前他和莫家姐弟初遇的情景。那个时候这家伙也瘦瘦小小的，两年来个子是长了，肉看起来没长多少，也不知道摸起来会不会硌手……
他收回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指尖电光闪烁。“怎么样？要不要加入先遣队，跟着我？”
为了机动性和隐蔽性着想，在危险区探查物资存储地点的小队往往只有两人一组，这个高风险任务通常由高阶异能者承担。殷承落出这种任务时的队友从不固定，如今却向一个刚刚觉醒的人抛出橄榄枝。
这个问句可以说是殷承落能够释放的最大善意了。作为莫潮觉醒前基地唯一的S级异能者，于情于理，他都是那个唯一有资格和莫潮搭档的人。何况他就算明抢，也没人敢唱反调。
莫潮对这点心知肚明，垂着眼应了声，忽略了殷承落脸上那抹得逞的神色。往日傲气凌人的殷少爷今天似乎心情很好，凑到莫潮耳边说话的语气都是温和的。就是内容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恨我是不是？”
莫潮喉结滚了滚，没有回应。殷承落对对方的反应早有预料，大部分时候那家伙就是个闷葫芦。只不过莫潮下意识吞口水的动作被殷承落看在眼里，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就了然于心。
殷承落不知何时掏出了枪，枪管抵着莫潮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随后“咔哒”一声打开保险。黑洞洞的枪口含着恶意凑近莫潮的喉管，殷承落的食指也从扳机框上换了个位置搭上扳机。
只需要轻轻一勾，眼前的美人转眼就会香消玉殒。一个S级异能者的损失很大，对殷承落来说却不是不能弥补。
莫潮一动不动地站着，漆黑的瞳放着空，没有一点惧色。
对峙持续了半分钟，殷承落笑着放下枪摇了摇头。“你这样很无趣。知道你恨我，能打过我的话就任由你处置，说话算话。”
“时间限制呢？”莫潮开了口。
殷承落又摇头，笑意不达眼底：“你死之前。”他说着准备离去，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补充：“莫汐可还没死呢。”
少年攥紧了拳，最终只是挤出一句：“我知道了。”他看着殷承落潇洒离去的背影，因自己的弱小而感到深深的无力。
总有一天他会爬得比谁都高，在那之前他可以把自己低进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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