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都是文综,听的人昏昏欲睡。
区海压根不听,拿出从书店里买的历届高考英语真题做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从给许木说了英语的学习方法后,就自己也想再多打磨打磨英语,像是生怕许木哪天冷不丁地突然问他英语问题,他回答不上的尴尬。
他要在他面前做到最强,做到完美。
而许木则全程挺直腰板把老师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去,四节课听下来,他发现一中的文综老师似乎更偏向解释和扩展知识,和乡镇里的老师通常只照本宣科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放学铃声响起,有些同学还是和中午铃声响起一样,马上拔腿就跑,抢着冲凉或者抢着去饭堂吃饭;而有的同学则慢悠悠地三五成群去操场跑步;有的则还选择坚守在座位多学十几分钟。
许木不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他第一天来,打算走慢一点去饭堂,看看校园周围的环境,虽然有着看风景的想法,但裤子口袋里还是装了一本手掌大的三千五英语单词。
区海和曹天开也都已经离开座位了,许木独自往教学楼楼下走。
一中的树格外的多,其中以大榕树为主,空气格外地清晰。
许木多嗅了几口新鲜空气就快马加鞭地往饭堂走。
一中一共有两个饭堂,许木了解过的,他径直地走进了那个便宜的饭堂。
一进去,发现饭堂里也有空调,不自觉地笑了笑。
许木拿着饭卡老实地在队伍后面排了起来,不浪费时间地掏出口袋里的三千五英语单词背诵。
轮到许木打饭的时候,许木要了一份酸甜排骨和青菜。
许木刷了卡,卡里剩下九十五块钱,也就是酸甜排骨一份四块钱,青菜一份一块钱,但是许木很快发现问题,在这个窗口拿到的只有菜,没有饭。
许木往周围其他同学那里看了看,原来菜和饭的窗口是分开的,大多数来这个饭堂吃饭的同学都是结伴而行的,一个人负责打饭,另一个人负责打菜,这样就不用排两次队,浪费时间了。
许木在心里默默想着:一中的饭堂为什么要这样分开打饭菜啊?浪费大家的时间,怪傻的。
但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再次去打饭的窗口排队等着打饭。
他无比庆幸自己口袋里带了这本三千五英语单词,这样就算排队也不会浪费时间,能多背几个单词。
排了两次队的许木终于吃上了饭,除了酸甜排骨他觉得有点酸,不够甜,其他青菜和米饭他都觉得挺好的。
当许木吃完饭往宿舍楼走去,才猛然想起来,他忘记了和班主任确认舍友了,不知道舍友们会不会都是先冲凉派,要是他们冲完把门锁了,他就完蛋了,于是许木开始跑起来,往四楼宿舍冲。
到宿舍门口的时候,许木刚好听到一句:“那个穷逼还没回来啊,等下我们锁不锁门……”
刘付森看到门口的人立刻用眼神示意曾永嘲闭嘴,许木假装没有听到那句话,努力平复着气喘,咽了一口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有礼貌地打招呼:“同学,同学,你们好。我叫许木。”
那个和他差不多高,胖胖的男生先理他的:“我叫刘付森,你……新转来的吗?”
曾永嘲飘下一句:“曾永嘲。”就似乎不太愿意搭理人地把衣服甩到肩膀上往阳台的厕所走进去准备冲凉了。
许木觉得这个脸上比较多痘坑的同学好像是不太喜欢自己。
曾永嘲就是在今天就看到了许木的塑料饮料水瓶还冲刘付森说:“我的天。”的人,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要跟这个看起来很蠢的穷鬼当室友,现在还因为他住进来要自己去收拾那张床上的东西,心里更厌烦这个人了。
许木走到自己的位置,发现自己的桌子和床还是堆满了东西,他局促不安地皱了皱眉,但他还是先回复了刘付森:
“对,我是新转来了同学,”犹豫了一会儿他才道:“同学,这个位置是我的对吗?这上面的东西你们……”
“哦,”刘付森打断他的话,“不好意思啊,我们这个宿舍之前一直都是我们三个人住,所以空的那张床我们就拿来放东西了。”
接着他看一眼手表,“现在也没什么时间拿来收拾了,晚上下晚修再来收拾你看行吗?”
许木只能故作大方地点点头:“嗯好。”
可是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床上和桌子上的东西太多了,下了晚修回来再收拾估计时间上也会够呛,因为他知道一中晚自习是十点十五分下,但宿舍十点四十五分就会强制熄灯。
他没有带台灯来,到时候他不知道黑麻麻地要怎么挂蚊帐。
在许木蹲下来从麻皮袋里掏出另一套校服和一条内裤时,浴室的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又高又瘦地男生。
方毅成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许木,就去看了看刘付森,刘付森冲他说:“这新室友,毅成。”
方毅成:“噢。”了一声后,也没再说话,接着擦干头发拿出吹风机吹头。
许木见方毅成从浴室出来了,也就拿着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然后手脚很不灵活地紧张又笨手笨脚地从出热水的水龙头里打了一桶水,把毛巾扔进水里,拿了一块肥皂和洗发水,开始洗澡了。
一中的阳台一共有两个小房间,一个是浴室一个是卫生间,但冲凉的时候大家都不会只在浴室里冲,因为浪费时间,所以都会把卫生间也利用起来拿来冲凉。
而因为建校时间太长,热水的设计并不是浴室花洒,而是两个小房间外面墙上中间的一个热水水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