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好快呀,哈……原来小愿跑这么快。”
句牧激动地压低嗓音,有些哽塞。那带着薄茧、干燥温暖的手心像如期而至的神迹,令涂愿起鸡皮疙瘩。他侧过头,唇鼻无声地贴靠句牧颈间,好似自己与他已欣喜变成寒冬中的一簇火苗。
等渐渐心尖的激浪平息,涂愿才觉闻着一股若隐若现的香甜,草莓味的。
“……吃什么了,这么甜呀?”他声音轻软,甚至不知道这香甜嗅觉是现实还是自己心情所致。
半天不见句牧吭声,涂愿微微睁眼,余光就瞅到滚在脚边——显然被六月玩了很久的“白气球”,草莓味的。果然两人一下子视线相对,笑意扩大的弧度同步。
“是它……偏要玩球!”句牧舔舔还残留点油润的嘴角。
六月无辜地甩甩耳朵。
“我的崽,”涂愿终于温柔将它抱起来,“长……好看了。”
“哪有,”句牧诚实地拆台,揪了揪六月腮帮的乱毛,“还丑着呢。”
涂愿忙捂住乖崽的耳朵,把“气球”踹向句牧让他闭嘴。句牧咧起笑,灵活躲开,踢了回去。在涂愿怀里的六月迫不及待扑棱,也加入了这奇怪的战场。于是无视旁人的目光,这晚上,一支避孕套雀跃地弹跳不停,完成了它的使命。
偷渡一只狗进宾馆可不是容易事儿,好在六月知道躲背包里,伶俐安静。开了房,风尘仆仆奔波了这么些天的六月率先冲进浴室撒欢。折腾好一会后,盯着擦干净的六月乖乖出去并缩床边浴巾上趴好,涂愿才回过头来收拾另一只大狗。刚转身,胡茬刮一半的句牧就凑上脑袋亲他。
“扎人……”涂愿被他惹得发痒发笑。
两人气息终于无挂无碍地缠到一处,对于重新熟悉彼此的身体,渴待极了。早便湿透了的内衣裤紧扒在身上,热气氤氲中多拉扯半秒都嫌慢。内裤还颤巍地卡在涂愿膝窝,句牧就急急托起他一条腿。髋一顶,肉棒撞到一块儿。下半身难舍难分,同时掐捏涂愿屁股的手还重得很,臀肉带拉着阴唇很快摩擦火热。
涂愿痛爽哼吟,越发抱紧胸前句牧的脑袋。埋进他奶子里的脸又蹭又挤,口水和喘息交织。他怪喜欢小狗这副恨不得多长几张嘴亲他、多长几只手摸他的模样。粗屌都压穴口了,句牧还抬起五迷三道的眼神,记得喃一句:“我插了啊……”
厚磨砂的玻璃门映出一片肉色,起起伏伏晃了半个钟头。六月先开始还警觉地盯着瞄,不多久便眼皮打架,困睡着,打起呼噜。
这一个多星期赶路句牧也没察觉多累,倒是洗完澡躺床后,把涂愿圈怀里那么一抱,疲倦感竟泄闸而出般涌上头。但他舍不得小愿的温言腻语、小愿的绵柔目光,便始终撑着意识。
“亲一亲,睡觉。”涂愿摸摸他的脸,说。
于是唇瓣贴一起柔缓地吮了几下,而后,本能促使句牧继续往下索求:下巴、喉结、锁骨,一路贴游皮肤亲到腰腹。肚脐被连连啄吻,涂愿舒服得心都酥麻,眼半阖,指头摩挲起句牧发根,只感觉又要擦枪走火。不料几秒后,句牧却渐渐没了动静。涂愿恍惚低眼一瞧,便见他脸枕自己肚皮上,已经呼吸深长平稳,睡着了。
顾惜的情绪于涂愿眼中溢出,他顿了顿,身子轻滑下去几分,重新将句牧搂胸前。臂弯承不下这样厚实的大块头,但毋庸置疑,他还是他的小狗。
第二天上午,句牧迷糊中去捞身边的温度,结果惊觉空落落的,惺忪的眼一下震醒。闯进眼帘的,只有六月毛茸茸的一颗大脑袋,似乎等他起床很久了。涂愿有写便签留言,说回寝室收拾东西,叫句牧饿了先吃饭。
谁都知道饿了吃饭,放句牧这偶尔却行不通。即便睁眼看到“饭”这个字眼,他就开始肚肠如雷鸣般作响,但脑子执拗,一想到昨天因太晚而没能与涂愿吃上见面后的第一顿饭,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完成这份仪式感。
外卖送来的几个菜渐渐都凉了半截,那头暴风吸入最后一颗狗粮的六月十分不解,它叼着自己的磨牙棒零食挨到句牧脚边啃,可欢快神气了。
涂愿背着包一进门,瞅见窗边桌上没开封的饭盒,立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句牧缩椅子里,六月缩他怀里,都正认真单纯地做一件事,等待。而这几个小时里,句牧甚至没有一句询问与催促。
直到坐进已经为他拉开的椅子,涂愿都还有些出神。手里被句牧塞进筷子,见到他很开心地宣布吃饭。两个人一起吃饭,在他人生很多个瞬间都是件挺要紧且郑重的事。涂愿记起他从破败的躯壳中睡醒的那天,听见句牧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饿不饿,等他开饭。
其实,他让句牧等待过很多很多次,比之那些,一顿饭当真微不足道。但就在此刻,细腻的思绪悄无声息温热了涂愿眼眶。他然后也学对面的小狗换上勺子,默默舀一大口饭菜送进嘴里。句牧望向他的举动,不禁愣了下,鼓着腮帮忘了嚼。
“好吃呀?”
“好吃呀。”涂愿咽下没什么温度的食物,真心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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