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熹警惕值拉满:“你是什么人?”
那黑衣人轻巧地翻进房间,回手关了窗户,才拱手一礼,说:“沈公子,在下奉陛下之命,特来接沈公子离开江府。”
“什么?”沈熹沉了脸色,后退两步,“你是那昏君的人?”
黑衣人点头,又道:“还请沈公子不要为难在下,速速跟在下离去。”
沈熹冷声道:“痴人说梦。”
他道:“你去告诉那昏君,我见他一次杀他一次,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他还……”
黑衣人张口欲言,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外头又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最后停在门口,响起两声敲门声。
江淮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沈公子可睡了吗?我瞧见里头有亮光。”
黑衣人眼睛一眯,目露凶光,沈熹还没缓过神,生怕他做出什么来,匆匆拉了他一下,仓促指向内室的方向。
黑衣人看了他一眼,会意,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沈熹扶额,这都是什么事啊?
“我还未曾睡下,”他走到门边,却没有开门,只开口道,“已经这个时辰了,九千岁前来,有什么事吗?”
江淮石笑道:“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白日里想起一桩事,想着若你还未睡下,咱们也好细说两句。”
沈熹此刻忽然反应过来,他仓促间竟然把两个人都藏进了内室,一时浑身都僵硬了,磕磕绊绊地回了江淮石一句:“嗯……我、咳我知道了。”
江淮石的手指搭在了门上,说:“沈公子何不开一开门,外头更深露重,夜风凄冷,相比之下,我可更想与你在屋内闲话一二。”
沈熹忙道:“还是不了吧,九千岁也说了,外头更深露重,既然天色已晚,还是请九千岁先回去吧,我也要睡下了。”
江淮石沉默了一会儿,沈熹咬了咬腮肉,心道要不然就算了,干脆放他进来鱼死网破,可是……
江淮石笑了一声,说:“那就不打扰沈公子好睡了,我先回去了,咱们明日再说。”
沈熹松了口气,道:“嗯……九千岁慢走,恕不远送了。”
脚步声又缓缓远去,沈熹长出一口气,背过身,望向内室。
江淮石走出院门,回首看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吩咐道:“今日他见过什么人、和什么人说过话,或者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人偷偷溜了进来,都要查。”
沈熹这个人,平日来看,的确温和知礼,可他性子里还有一味骄傲在,那日过后,平日里从不肯对他显露一分好颜色,今夜怎么偏偏柔声细语起来?
江淮石穿过回廊,神色冷淡。
必定有蹊跷。
——
江淮石终于走了,可屋里还有两个人,沈熹肃着脸走进内室,刚要说话,就惊住了。
“你们……”沈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别打了。”
萧明堂收回勒着黑衣人脖颈的手,嗤笑一声:“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不甘示弱,收回踢在萧明堂腰上的腿,说:“萧三公子夜探江府,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沈熹的目光落在他们俩身上,迟疑道:“你们……认识?”
萧明堂对他安抚性地一笑,说:“此人是陛下身边一暗卫,沈公子莫要害怕,我护着你。”
黑衣人神色自若,说:“我奉陛下之命而来带走沈公子,只怕萧三公子挡不住陛下口谕。”
萧明堂嗤笑一声,正要回他,沈熹就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们:“你们二位好大的威风,可这是江府,我要去哪里纵然轮不到我做主,恐怕也轮不到二位说话吧。”
萧明堂一愣,忙道:“沈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熹冷笑,可他生得漂亮,这一点怒意点缀在容色之上,更显得活色生香,鲜活动人。
黑衣人眨了眨眼,也要说什么,沈熹又道:“我的话不会变,还请这位和萧公子赶快离开,莫要多做纠缠,闹起来只怕对二位都不好。”
萧明堂还待说什么,可沈熹已经侧过身去,垂下眼睫,意在送客。
他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道:“我知道了,你放心。”
黑衣人面有不甘,萧明堂瞪了他一眼,这才作罢。
两人不是一道来的,却是一道走,送走这两尊大佛,沈熹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吹灯回了床上。
月光皎洁,水色一般透过窗纱漏进屋内,沈熹靠在床头,神色郁郁,低声叹道:“也不知道阿姝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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