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还很长,毕竟是跟随皇帝游幸,车架走得也慢,江淮石与沈熹呼吸交缠,亲密难分,倒也无妨,左右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
“……好累,”沈熹动也不愿动,草草裹着薄毯,眼角眉梢都透着倦意,自然还有被滋润过的娇艳,“呼……”
江淮石从夹层里取了巾帛,给自己跟沈熹都粗略擦了擦,安抚道:“等到了行宫再擦洗。”
沈熹倦怠地合上眼,没吭声。
车架继续行进,等到了景华苑时,已经傍晚时分,暮色渐浓,江淮石毕竟明面上还是大太监,这种时候于情于理于他自己,都得跟着皇帝,于是早上了御辇,沈熹在车里换了一身裙装,戴上帷帽,才跟着侍从前去江淮石的住处。
一道走,一道便有人用眼神打量他,只不过没放在台面上,沈熹哪里感觉不到,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些,左右带着帷帽旁人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只一边注意各条路的地形,一边想着夜里怎么溜出去。
他们走过之后,有官员在后边窃窃私语:“那就是沈家女?”
“是了,”另一个回他,“跟着九千岁呢。”
“跟着九千岁做什么……他又……”
另一个眉眼一压,生生压出一股子猥琐劲儿:“太监么,还不是那些个手段,只是可惜了这么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当初沈夫人的好颜色,那也是通京城里闺秀中最佳的,谁没羡慕过定北侯的好福气?只可惜……”
“别说了,”那官员打断道,“仔细叫人听见,走吧走吧。”
入夜之后,月色正好,为得些野趣,特意在外头水边上摆了宴,歌舞渐起,谢策高举酒杯,笑道:“孤敬高阳王,高阳王劳苦功高,如今世子也是青出于蓝,于国有功,还是多亏高阳王虎父在先!”
萧戟配合地举杯,口中忙道不敢,又捧了谢策两句,一时间,两人推杯换盏,气氛其乐融融,一副君臣相得甚欢的模样。
萧明堂坐在萧戟下首,支着手臂撑着下巴,手指勾着酒盏,眼神飘忽,一看就知道在走神,萧戟对着谢策和江淮石假惺惺地做完戏,回头一看就看见萧明堂这不着调的样子,忍不住敲了他脑袋一下,低声道:“也警醒些,还这么不着四六的,回头看你娘骂不骂你!”
萧明堂被敲得疼,也不恼,笑道:“娘才不会骂我,爹你老看着我做什么,应付别人去。”
“兔崽子,”萧戟白了他一眼,“没个长进。”
萧明堂只是笑,目光一转,却瞧见远处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沈熹?
——
第二日,阳光正好,萧明堂起了个大早,单方面跟他爹报备了一声,说是去外头散散,实则是偷摸去找沈熹。
于是,沈熹就被抗走了。
一路躲开巡查翻墙,萧明堂带着沈熹跑到水边的小树林,才把他放下来。
沈熹看他就跟看变态似的,骂道:“你又要做什么?”
萧明堂靠在树干上,嘴里还叼着草叶,看上去是个十足十的浪荡子,他道:“你怎么穿这样?”
沈熹恼道:“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