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宁远踏进餐厅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
他缓步走过去,道:“陛下。”
沈熹一手支着下颚,看起来懒洋洋的,哪怕血族体质好到可以迅速恢复创伤,宽松衣领依旧遮不住暧昧吻痕。
他点了一下身边的座位:“坐。”
宁远的关注点仍然在沈熹侧颈上的吻痕,他视线落在沈熹身边的莫里斯身上,与他交换了一个彼此都带着敌意的眼神。
莫里斯微微一笑,垂首为沈熹摆弄盘中的肉类,借由这个动作,他侧首在沈熹侧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沈熹并没有拒绝。
宁远视线微凝,莫里斯方才的动作导致他衣领偏开,他能够清楚地看见那侧颈上有一道齿痕,十分、十分的熟悉。
莫里斯小声与沈熹说话,将他逗笑,还不忘抽空抛给宁远一个挑衅的眼神。
宁远:?
他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沈熹与莫里斯昨晚做了什么,理智上来说,他应该意识到沈熹对他的兴趣开始减退了,他必须迅速找到机会动手;然而情感上,他成功被莫里斯挑衅到了。
宁远这半个月不仅和沈熹夜夜笙歌,也借由王的情人这个身份与城堡内的侍从们聊过几次,因此得知王不喜人贴身伺候,只有王亲自转化的血仆莫里斯才有这个资格。
他从前只以为是单纯地伺候,就如一般的下属或是家仆一样,只不过格外信重,毕竟侍从们话里话外并没有透露出沈熹和莫里斯有更进一步关系的意思,然而——
沈熹拈起一颗果子,十分愉悦地投喂给莫里斯,温声道:“坐下吃点东西。”
莫里斯应下,顺从地在沈熹身边坐下,仍然十分恭敬,然而恭敬中又带上了一点从前没有的亲近,其中的度把握得极好,是个让沈熹感觉到舒适又贴心的距离。
宁远坐在一边,敏锐地感觉到自己被孤立了……起码,被莫里斯防备了。
这是什么情敌剧场?!
他心绪复杂,见到沈熹与莫里斯亲近,心口一阵发酸,酸过一阵,又忙在心底告诫自己冷静再冷静,不能被一时情爱扰乱视线。
而后他就看见沈熹笑着摸了把莫里斯的脸颊,眼神温柔又多情。
宁远:吗的……好气哦。
他情绪不对,一时没遮掩住,身边两人皆是眼明心亮,哪里看不出来,不过沈熹不太在意,或者说乐于见到这种局面……莫里斯嘛,他本就做好了一辈子陪伴沈熹、做他最忠诚的下属的准备,如今身份稍微改变一点,想来也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身份的变化带来情感的不同,出于雄性的敏锐直觉与占有欲的本能,他看王的另一个情人自然也就不顺眼。
吃完东西,有侍从进来回话:“陛下,亲王殿下送了请帖过来。”
沈熹展开那封泛着酒香的信,十分怀疑这是艾格伯特边喝边写的,好在内容还算是正经,总结成一句话就是——诚邀陛下来我的场子一起狩猎。
时间是明天夜半,不得不说,很符合血族昼伏夜出的作息。
沈熹应下,叫莫里斯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前往艾格伯特亲王的封地。
说是封地,其实离血族王都很近,哪怕是坐车也很快就到,沈熹琢磨了一下这位叔叔的心思,很坏心眼地嘱咐把出行的排场拉大,给对方一个惊喜。
——艾格伯特嘴角弯出礼貌的弧度,对他乘着妖兽车还左拥右抱浑身散发着“酒池肉林”意思的出场没提出任何问题,甚至还假惺惺地拄着长杖表达了“陛下真是坐享齐人之福”的感叹。
沈熹半倚在宁远怀里:“叔叔说笑了。”
血族的狩猎分为两种,一种就是正常的狩猎,骑马、射箭、狩猎一些猛兽;另一种则更加“血族”一点,是早年贵族间流行的花样,把豢养来的血食赶进圈好的林子里,贵族们有的自己下场追着玩,有的则高坐台上看戏。
不过因为上一届血族王,就是沈熹名义上的父亲不喜这个,觉得那样茹毛饮血十分下流,很没情调,渐渐也不流行了。
艾格伯特此次邀请他的,正是第一种。
贵族已是穷奢极欲,亲王更甚,他养了不少好马,沈熹挑了几匹,并不搭理其他凑上来巴结的贵族,只和宁远、莫里斯一同策马下场,渐渐往林子深处去。
有贵族遥遥看见这一幕,忍不住与身边人闲话:“这位王啊,真是……”
另一人笑一声,道:“若非血脉,谁服他呢?先王何等威势,他?乳臭未干的小辈罢了!哼!旁人不说,亲王殿下明面上跟他不错,背地里嘛,怎么想可不好说了。”
……
沈熹眼睫微颤,他腿根被宁远掐住,干燥的指腹在腿根臀缝间揉一揉,就被沾得水淋淋,那里的肌肤滑腻柔软,况且尤其娇嫩,没两下就被揉得泛红,更兼他们还骑在马上,马鞍坚硬冰冷,为了彰显尊贵,特意雕金镂花,穿着衣服隔着还不觉怎么,但这样赤裸裸贴上去,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莫里斯被遣到前面去探路,还不见回来,沈熹偏头与宁远亲吻,感觉到身后逐渐硬起来的一根,忍不住动了动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