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炎看着商场巨大的横幅,漂亮的女明星一脸幸福的展示手上的戒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标语用婉转的花体字点缀在最显眼的部位。
“先生进店看一下吗?”女导购笑容标准,亮堂的店铺里,那些钻戒熠熠生辉。罗炎愣了一下,连连摆手,快步离开了人来人往的商场。
挤上公交车,罗炎抓着扶手,正值酷暑,公交车内异常闷热,罗炎却脑袋空空,到了站点才想起来忘记给田林买冰淇淋了。
田林现在白天也有工作,在小区门口的那家花店做员工。自从罗炎顺利毕业,面临一些就业的问题,田林便开始寻找一些零工赚点外快,本来罗炎是不希望田林天天在外面打工的,但是田林说,他想有个他们两个人的房子。
租房子租再久也不是自己的东西,房东一句话就能让他俩滚蛋,田林和罗炎已经搬了两次家了,每次搬家又累又狼狈,田林那时候就想要买个自己的房子了,再破再烂,那也有个挡风遮雨的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因为别人的意愿就被迫搬离,独属于他和罗炎两个人的家。
罗炎听了田林对未来的憧憬和愿望,恍惚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让田林别打太多工,别太累,挣钱的事儿不着急,他们一定会有个房子的。
这座城市其实并不繁华,和那些个大都市比不了,物价也相对较低,房价也没有那么恐怖。罗炎手头上有不少存款,他打算找个稳定点的工作,就张罗买房子的事情。
未来似乎近在咫尺。
罗炎满头大汗,两手空空,站在花店外头,看田林正在搬一盆马蹄莲,小身板矫健的穿梭在花架之间,等田林把那盆花放到地上,罗炎才开口道:“田林,我来了。”
“罗炎!”田林笑眯眯的,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但他没有立刻跑到罗炎身边,而是摘下围裙手套和店长打了声招呼,才跟着等候在外面的罗炎离开花店。
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很多人是不接受的。不像在俱乐部,来的人都是花花公子,见惯了这种事,亲昵一点没人在意。可花店老板就是个普通的中年妇女,有个在外工作的儿子,丈夫很早就病死了,什么同性恋啊这种古怪又奇葩的事情,在她的认知里那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田林在花店老板面前和罗炎都是兄弟相称。
“我的冰淇凌呢?”田林在罗炎身边转了一圈,也没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冰淇淋。罗炎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哎呀,我给忘记了……”
田林立马露出委屈的表情。罗炎掐了一下田林的脸蛋,说:“明天给你买蛋糕去,行吗?今天原谅我一回。”
“那好吧。”田林一改刚才的失落,又兴致冲冲的拉着罗炎去菜市场。晚上两个人准备吃点家常菜,田林在网上新学会了几个样式,今天准备练练手,拿罗炎试验一下。
两个人新搬入的小区就在菜市场对面,屋子空间挺大的,房租特便宜,但环境又脏又吵。早晨五点钟就有摆摊开早市的,大夏天,平常两个人都开窗户睡觉,夜晚难免不了做爱,后半夜才拥着入睡,还没合眼几分钟就被买菜的老头老太太吵醒了,田林已经好几宿没睡好了。
楼道更是脏乱差,各种杂物堆在过道,垃圾桶长年无人清理,活脱脱像个垃圾山。有个痴呆的老头还天天在楼梯上吐饭,弄得整个楼都酸臭酸臭的,有天晚上罗炎一个人下楼去买酱油,一脚踩在呕吐物上差点一命呜呼,自打那以后罗炎说什么都要搬家,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房子,事情就耽搁了下来。
每次爬楼梯,田林和罗炎就面色凝重,两个人加快脚步,逃命似的跑回家。家里就没那种奇怪的气味了,罗炎特意买了熏香放在屋子里除臭,田林还养了好几朵小花,叶子个个又肥又大,只是不开花。
做饭的事罗炎帮不上什么忙,田林在厨房里忙活的团团转,罗炎择着那几颗菜,切成小块,备着等田林使用,偶尔心痒痒去调戏一下田林,田林红着脸拍开屁股上罗炎作乱的大手,嗔怒道:“又闹!”
吃完饭,两个人就收拾收拾去俱乐部工作了。虽然挣得多,罗炎却不太想在俱乐部继续干下去,每天陪着笑脸应付那些客人,偶尔还要被手贱的揩油,让他越来越不自在。田林为人处世也圆滑了不少,白杏已经辞职了,她准备全力考研,这么晚的工作很耽误她学习,现在便利店里田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一整晚都孤零零的。
罗炎以前总想着让其他人离田林远一点,但是只剩下田林一个人的时候罗炎更怕田林觉得孤单。每次看田林晃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坐在角落里,罗炎心里就堵得慌。
不过也快了,等罗炎找个好工作,有了稳定收入,他俩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日子还是照常过,也许会有些微的不同。比如田林正在吃甜筒,罗炎看着田林白嫩嫩的手指,有点像一节一节的莲藕。这两年田林胖了不少,软趴趴的躺在罗炎怀里的时候,罗炎就会去捏田林肚子上,腿上,和屁股上绵软的肥肉。那手感,好极了!
今天看客人带着纯银的素戒,罗炎还愣神了好半天。不过这位客人左拥右抱,还和侍者眉目传情,罗炎一下子就觉得很恶心,便放下酒杯快步离开了。
那天,他无意间瞄了一眼商场里的首饰店,那里有不少款式简约大气的对戒,就算两个男人戴也挺好看的。罗炎有个想法,不过暂时要对田林保密,他想给田林一个惊喜。
哪怕没有结婚证,那该有的还是要一个不差的,有了车,再来个戒指,最后两个人有个家。两口子过日子不都这样嘛,有没有个红本也无所谓,情意到了,怎么样都算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