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伺候了一夜优儿,就敢犯懒不去行礼?”
一入房门,同为男人的侯夫郎林逸立即明白昨夜发生了什么。
他年少时曾与魏御史定过亲,不曾想宁远侯见他貌美,强行拆散了二人,将他强娶进门。后来他才知道这其中有魏御史夫郎的手笔,所以他一直很讨厌魏家的两个儿子。偏生他的女儿跟这两人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自从魏砚池嫁入侯府,林逸日日立规矩,没少磋磨他。
魏砚池一见到他,习惯性地跪到了地上。
他身上还穿着的里衣,一跪下来,衣襟散开了大半,露出了胸间暧昧的红痕。
“一个正夫做这等狐媚样子,好不要脸。”
林逸一脚踹在魏砚池的肩上,他毫无防备,直接被踢倒在地。
魏砚池哪敢解释,忍着痛爬起来,重新跪好。
他做小伏低的样子让林逸的气恼稍微缓了缓,“今日罚你在院子里跪三个时辰,不到时间不准起来。”
说罢,两个俾仆替他胡乱地穿好衣服,拖到了院子中。
林逸看他在院中跪好,这才趾高气扬地离开了小院。
院子外的人来来往往的,一传十,十传百,好事的奴仆们都围在了院子外,好奇地看着魏砚池受罚。
虽然他向来不受公爹待见,但这次竟连在下人面前的体面都不给他了。
他羞愤欲死,可是被两名俾仆看着,他连动都不敢动。
天空渐渐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奴仆们渐渐散去躲雨了。
不一会,小雨转成了瓢泼大雨,连看着他的那两名俾仆都跑到了屋檐下躲着,身为世女正夫的他却依然直挺挺地跪在雨中。
雨水打在魏砚池的身上,刺骨的寒意从心底生出,他好冷,可是整个侯府没有一个人关心。
他的神思一阵恍惚,晕倒在了雨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暖意罩在身上,魏砚池睁开眼,雨已经停了。
大概是已经跪满了三个时辰,那两个俾仆不见了踪影。
他踉踉跄跄地试图站起身,却几次都摔倒在了地上,膝盖几乎不是他自己的了。
他爬向一棵树,扶着湿润的树干勉强站了起来,如同蚂蚁啃噬般的麻意遍布双腿,根本无法走路。
他试了许久,才勉强踏出了一步。
一滴泪从眼角滑了下来,紧接着,泪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再也停不下来。
他自小不受父母宠爱,妻家亦是如此。现如今连奴仆都可以任意耻笑他。
皇上视他为玩物,占了他的身子就一走了之。
清白,自尊,脸面,他一样也不剩了,已经找不到活在世上的意义了。
魏砚池跌跌撞撞地走着,来到了后院中的一处荷塘中。
池水深不见底,他却没有丝毫迟疑,走进湖中,沉了进去,不一会水面就重新恢复了平静。
*
闻千曲摔下手中的奏折,恼火道:“他竟然敢自戕?”
她面前的暗卫点了点头。
“朕倒是强逼了一个贞洁烈夫呢!”
她的火气让暗卫禁不住抖了下身子,再抬眼时,皇上已经不见了。
不过一天,闻千曲再次来到了这个幽静的小院里。
院子里一个人也无,想来是暗卫将他及时救起,没人知道世女正夫跳湖。
闻千曲不知道的是,就算知道侯府也不会有什么动静,顶多打骂魏砚池一顿,让他死外面去。
她推开门,魏砚池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与昨晚娇媚红润的样子大相径庭。
她迅速关上门,大步走到了床边坐下。
“水,水。”
若不是习武之人耳力极佳,闻千曲根本听不清这蚊子叫般的喊声。
她端起一杯凉水,含了一口,俯下身朝那张皲裂的唇上送去。
一道细流润着唇流入干燥的咽喉之中。
魏砚池仿佛沙漠中渴水的旅人,忍不住将唇张得更开,承受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水露。
在水流时断时续的浸润下,沙漠渐渐恢复成了绿洲。
魏砚池睁开沉重的眼皮,一个模糊的明黄色身影出现在了床前。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