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後悔过,即便生活中的意外永无止境地袭来
该怎麽样才能被称作幸福?
这是在我看完了学校募捐影片後的念头。
不过十多分钟的微电影,使班上安静到布幕拉起、回归光明的瞬间。
残破的建物、昏暗的房间、晚归的父母眼底是对生活的疲惫、孩童的腼腆笑容里洋溢纯真。每一秒钟的画面都默默地记在脑海,即使听着同学们音量密集起来的交谈,我的心思仍漂泊在他们之外,就如在班上可有可无的身分,不曾在同龄人中寻得归属。
「唉!那个谁──」
「就是在说你啦!小哑巴,今天值日就交给你了,记得打扫好再走,不然我们明天被骂就找你算帐。」我点点头,向那群师长眼里的问题学生回以微笑,并目送他们嬉笑离去。
「靠,超没品的,好歹把人家名字记起来吧!」
「是他都不说话,还不知道在笑三小,Ga0不好这里有点问题。」其中一人指了指他染着掉sE金发的头,然後一阵笑声从窗外传进了暮光西晒的教室。
我沉默地移正他们歪斜的桌椅,歛起方才面具般的笑容,脸庞回归到无神的静默。
动作里没有一丝急忙,跟随夕日沉落的步调,在校园全然寂寥的时刻,才踏着夕暮燃烧殆尽的火光回家,回到那个屋前有一棵夏日开花的树植的家。
‵饭菜在冰箱,用微波炉热热再吃,妈妈出去一下。′
以娟秀字迹写在hsE便条贴上的叮咛,我在放下书包的同时瞄了一眼,随後拿出的联络本和学习单,把便条压在底下。
把微波好的盘装炒饭和小菜端上餐桌,我环顾了家中未曾变化的摆设,以及堆叠在回收箱内不曾随时间渐少的铝罐,脑中想着如何回答学习单上的题目,接近琥珀sE的褐眼却充盈着不属於此时的情绪。
不是思索时的平静,而是一种在无人之际扩散的默声挣扎。
我不知道该怎麽办。
要怎麽样才能变回孩子?
有什麽方法可以高兴起来?
无论是正向思考还是堕入黑暗,我都没办法真的快乐起来。
结交朋友、充实社交、走向大众。我只感受到一种表面的接纳,不管是自己还是他人都以一种附着在外表的亲和来对待彼此。
或许是因为我被他人称为怪小孩,b起跟好动的孩子们嬉闹玩耍,更常像个玩偶盯着窗外发呆,一动不动的,听着街访邻居在明面上的乖巧称赞,看着亲友长辈在笑脸下的谗言讽刺。
咒骂生活、菸酒成瘾、反骨异端。我只觉得可悲,没有其他修饰的不成熟和醉生梦Si。
或许是因为我的母亲,一个在世人看来最不可分割的亲子关系,但实际上的情况,则是几个模糊的身影穿cHa在我的过去和现今,我称她为妈妈,而她与酒JiNg共度的时光,多过於给儿子一个目光的次数。
这样想起来,我好像不算是幸福,但看着周遭所拥有的一切,宁和的房屋、健全的身T、安稳的日常,我又好像b为了生活在外奔走的大多数人,都还要幸福。
「g!昨天游戏点数没买成,又被那个老番颠喷一脸口水,骂我乱花钱那g嘛生下来受罪啊!」看,总是有人不由分说的咒骂着自己所拥有的,每当这种情况上演时,我都在一旁思考着,到底谁b较可悲?
「我倒希望那老头快去Si一Si──沃靠!谁砸我头啊?」但看来我的真实想法不是这样。当那头夹杂黑sE的金发出现在眼前时,我笑了,笑得像个孩子。
迎面而来的是一颗拳头,朝我的灵魂砸来。
我好像真的,没有办法变回孩子了。
「真歹势啦!老师、苏妈妈,我一定会好好管教这个臭小子的。」稀疏的花白头发随鞠躬动作摇晃着,毛躁的脱sE金发随不耐烦的抖脚跃动着,我不发一语的停留视线在两方之间,然後再一次的笑了起来。
「梓旭,道歉,是你先用书丢到同学的。」你在生气吗?我很想这样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