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楟来了电话,问她是不是被拐,是否需要他扛着大Pa0去营救,她这才打住回忆。
大门口除了那八个字他没办法处理消灭,其他都被他收拾g净。江楟已经早一步翻墙进去,四仰八叉地躺在客厅那张意大利进口皮质沙发上休息。
家里空荡荡,空气里漫着一阵厚重的灰尘味,已经跟有没有人来打扫。聂方舟走过去,将手里被她折磨得已经有些软烂的钞票递给他。
江楟看了一眼,只cH0U走二十蚊,够自己买两瓶冰水,问她:“东西多么。”
聂方舟短暂犹豫,随后收起钱说:“有点多,我想把衣服都收拾带走,省得哪天不够穿,又要再跑一趟。”
港城从来只有秋夏,没有春冬,现在已经十一月,白天YAnyAn高照的时候,温度持续保持在82℉,只有到夜里,需要拿出一件外套开衫,来抵御自海边吹来的咸凉YSh的风。
江楟跟在她身后上楼,她收拾东西时无所事事,东看看西碰碰,他已经是第三次来这里,算是熟门熟路,最后拿起柜子上一本相册开始翻看。
照片不少,大多都是聂方舟小时候的照片,厚厚一本相册,除却她自己,来来回回就只出现三个人。
两位老人,是她阿嫲和阿爷,早在她8岁时就去世;边上梳大背油头,西装革履,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大概就是那个弃她不顾的老窦。
江楟轻嗤一声,指尖在那男人脸上弹了一下。
“好了。”她将衣服装了一个行李箱。
江楟从相册里cH0U出两张照片,笑着问她:“这两张照片可不可以送给我?”
大大方方,儿时两张照片,他要就给了。
江楟拖着她的行李箱,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下走,找到一家邮递站,将箱子寄到鸭寮街,这才打道回府。
到家不早不晚九点整,今天江楟没再出去野,聂方舟坐在窗边温书,他就坐在她身边,安安静静磕在桌子上端详她侧脸。
这样一张脸,出自nV娲手中最完美的作品,经过几千上万道工序JiNg雕细琢,就该好好飘在天上供人欣赏,何苦来祸乱人间,来祸乱他的心。
窗外飘起一阵风,带着Sh气和寒意,抬头看看天,黑漆漆看不见一丝月光,今夜或许有雨。
江楟看着她站起身,身子前倾,将窗户关上,抬手时校服追随她动作,露出一小段细腰被有心人窥见,于是心不能再定,等她坐下忍不住跟她搭话:
“不如早点睡,明天周末,你有一天时间可以温书。”
聂方舟摇摇头:“明天我有事。”
“什么事。”
她攥攥手中的笔:“……做零工。”
江楟听闻皱眉,将兜里刚刚给自己留的二十蚊连同全身家当都掏出来拍在桌子上:“你缺钱?”
“没有,不过提前做打算。”
她说明年的学费,生活费,她还要考大学,各种花销,随便算一算想一想,就足够让她焦灼头大,她必须做好打算,给未来留足余地。
今天江楟做好人好事被她看见,聂方舟此时看他格外顺眼,愿意跟他好好聊一聊,转头问他:“你难道没有打算过将来?”
江楟想了不到两秒,随后松散靠着椅背,嘴角挂着浅浅笑意,说不出有几分认真:“现在有了。”
他早就没有读书的打算,大佬都是靠刀枪和手段拼出来的,读书有什么用,最多跟人对峙时能多说出几句让人吐血的话,不如一拳打碎一口牙来得痛快。
不过恰巧碰上他契爷走霉运,被差佬抓进班房,进去前不放心,将他安置进学校,让他耐耐心心等他一年。
也是因为有了这个恰巧,他才能遇上方舟———
江楟盯住她眼睛:“我要好好赚钱,供你上学。最多等你考上博士,到时候我一定是这坪湾的大佬;混得再好一点,说不定全港都知道我江楟的名字。”
“你就只需好好读书,名牌大学随便挑,将来做医生,或者律师?”说到这里,他停下来似是认真思考了一阵,笑着坐直身子凑上前,“我觉得律师更好,到时候你做我大状,替我打官司,我们夫妻两个,通吃黑白两道,够不够犀利?”
谁能想到,眨眨眼功夫他能打算得这么远。什么大佬,大状,夫妻……好似小学生大声喊出“长大了我要当太空人”一样天马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