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乐是在论文二稿写好之后开始孕吐的。
那天晚上她做完最后一点修改, 自信满满地点击了上传, 紧跟着——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关闭光脑捂着嘴巴冲进厕所。
这一套反应把顾明渊给吓了一大跳, 紧跟在她身后，站在卫生间门口把慕乐往前整整三天吃了哪些东西都想了一遍。
没想到什么会出事儿的。
……除非是大前天他亲自做的小零食有什么问题。
因为慕乐爱吃小零食，又喜欢下厨, 他跟孔鹤安学了不少, 偶尔会让慕乐在厨房打下手，让她过过干瘾。
但零食之前也做过，流程没有问题, 更何况那是大前天吃的, 总不至于到今天才起反应。
慕乐吐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小机器人滚到她的脚边给她递了湿毛巾。
慕乐拿着擦了擦嘴, 擦完又给小机器人回收了。
她站起来, 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姨妈期。
顾明渊适时走到她的身边, 抚摸了一下她的后背，低声道：“还好吗？我带你去……”
慕乐按住他的胳膊, 有点无助地望着他：“我们好像, 真的中奖了。”
顾明渊：“……？”
事实证明。
龙并不会孕吐。
至少顾明渊的常识里没有孕吐这种事情。
当他听说人类在怀孕早期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不良反应, 并且生产过程当中还可能有各种各样的危险时——
慕乐头一次在他的脸上看见了比较夸张的表情。
几乎可以被称作“大惊失色”。
慕乐刚做完一通高科技检查。
这些年来, 经过原玺等医学工作者的不断努力，他们大概摸清了一点人类身体和兽人的不同。
也幸好平常慕乐会来定期体检, 各项数值都有记录。
她的某些数值确实发生了变化。
这些数据的名称和地球上的不太一样，但作用相似，甚至种类更多。
因此, 对比平常的数据，大体上还是能看出来问题的。
原玺在努力给顾明渊解释，慕乐之所以会想吐，是因为在怀孕期间，她体内的几种激素水平发生了变化。
顾明渊并不是很想听，最后还是耐着性子听完，又把慕乐的身体数据和之前的对比着看了一会儿。
他在研究这些东西的时候，慕乐还坐在病床上。
虽然医生和顾明渊都说让她休息，但慕乐心情激动，实在睡不着，干脆趴在顾明渊的胳膊上跟她一起看。
但检查结果基本上都是专业名词。
这些名词换成中文慕乐都不一定能认识多少，变成星际语，慕乐就更加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她看了一会儿以后就有些无聊，扒着顾明渊的胳膊说：“要是早知道一次就能中奖，我们是不是应该早点结婚？”
她提到“结婚”的时候，顾明渊的耳根子有点发烫。
原本并不了解人类的文化，后来是慕乐一点点给他讲人类的生活，讲她们国家的文化，讲婚姻和爱。
虽然人类都属于同一个物种，但不同的人类之间，也会在观念和行为上有着很大的差异。
慕乐跟他说过，自己对于婚姻的态度。
她在认识他以前，对于婚姻和爱情仍然抱有最初的幻想，但她又很热爱自己的生活。
她告诉顾明渊，她心目中的婚姻是独一无二的爱、共同肩负的责任和相伴一生的承诺。
慕乐说这些话时就乖乖地坐在他的身边，目光真诚又清澈，就像他最初发现她的感情时那般纯粹，溢满了无暇的、真挚的情感。
于是当慕乐说到关于结婚的话题时，他的脑海里就会浮现慕乐当时的目光。
还有那句“独一无二”的爱。
这大概是慕乐这样的人类小姑娘，最真诚的告白。
但当时谁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也没人能预料到真的一次就能中奖，甚至慕乐还告诉过顾明渊，地球上的法则当中存在着生殖隔离，她可能没有办法受孕。
……
如果说原本，慕乐算得上被龙捧在手心的小宝贝。
那么现在，慕乐就升级成了——被龙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玻璃糖小宝贝。
顾明渊把他的工作全都暂时搁置下来，一心一意地跟在慕乐屁股后面转。
……但慕乐还得写论文。
她跟顾明渊商量了一下，最近要做的事情很多，本来就忙不过来，再加上现在怀孕了，身体也顶不住，暂时就不谈结婚的事情，等孩子生出来再说。
慕乐其实也有点期待求婚和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