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解下佩剑重重拍在武器架上,神色痛苦地说道:“我不能在这种时候背叛,威尼斯人,佛罗伦斯人,曼托瓦人和热那亚人,还有萨伏伊公爵,我不能辜负他们的信任,如果让皇帝继续深入,很快北义大利就会变成一片焦土!”
威廉收起佩剑,抓起旁边的酒壶痛饮一口,神情复杂,有几分悔恨,马上又被坚定所取代。
“拉斯洛的使者已经带著布防图出城了。“
他盯著酒液中扭曲的倒影,“帝国军的火炮不久后就会击破城墙的薄弱之处,你挡不住的。“
约翰的拳头带著风声袭来,威廉跟跪撞翻武器架。
长剑与钉头锤散落一地,落在石板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让我们的家族蒙羞!“兄长的咆哮震落樑上积灰,“你以为皇帝真会信守承诺?
你怎能如此天真!“
威廉抹去嘴角血跡,篤定地说道:“我这是为了让家族不再受人摆布,为了洗刷曾经的耻辱!我之所以將这些事告诉你,是希望你能够认清现实,可別稀里糊涂地死掉了。”
月光突然刺破云层,约翰的身影在窗间碎裂成苍白的残片。
他握著剑柄的手背青筋暴起,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压制著心中的怒火。
威廉张开手臂,等待著约翰拔出剑来刺进他的胸膛。
可是等了许久,他並没有等待兄长的惩罚,只听到一声疲惫的嘆息。
“你明天清晨带著亲卫出城去吧,就说是侦查敌情,会有人接替你的防区。”
约翰摆摆手,示意威廉速速离开。
他能理解威廉的选择,但既然弟弟已经背叛,就不能让他再待在城里了。
一方面,要避免威廉与帝国军里应外合导致城池轻易被攻破。
另一方面,约翰想要保护威廉的生命安全,所以让他提前出城去找帝国军。
“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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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约翰有些无力地说道:“你能够拋下荣誉,向皇帝卑躬屈膝,但是我不能这么做,想想蒙费拉托现在被谁控制著..::.”
威廉心中瞭然,法国人现在正控制著蒙费拉托作为进攻米兰的前哨站,要是两兄弟一起叛离曼托瓦同盟的话.....
他向约翰深深鞠了一躬:“兄长,保重。”
说完,威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约翰一个人喃喃自语:“我又怎么会忘记家族的血仇呢?皇帝么..:::.不过是另一头恶狼罢了。”
拉斯洛在行军途中见到前来投奔帝国军的威廉,这让他有些意外。
了解过原委后,他也没有责怪威廉打草惊蛇,毕竟绘製有特雷维索城防工事的布防图已经能给帝国军省去不少的麻烦。
虽然这次没有拉拢到蒙费拉托侯爵,但是拉斯洛相信之后还会有机会收服他。
蒙费拉托作为米兰的西部门户,还能起到限制打压萨伏伊的作用,能拉拢过来当然更好。
两天后的清晨,特雷维索的城墙上传来骚动。
地平线上,成片的火把正在撕破夜幕,皇帝的大军排著整齐的军阵向特雷维索进发。
帝国军的黑鹰旗帜在火光中若隱若现,提醒城里的所有人,战斗即將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