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税收政策已经很公平了,皇帝陛下採用分成租佃制,废除了大量苛捐杂税,主要税收仅有地租一项。
很多农民是自由的,他们除了种由还有很多其他的活可以干,有活干就有钱赚,只要这些钱能够买到足以让他们生存下去的粮食和其他物资,那么他们就不会有太多怨言。
因此,当务之急是发布限价令,禁止商人、贵族和教会囤积粮食,哄拾粮价。
同时,调动王室仓库储备,还可以紧急从匈牙利进口廉价的粮食、木料和皮毛,儘可能將物价维持在正常甚至较低的水平。
首先要保证城市居民的生活和生產,然后再根据各地的受灾情况实施救济,鼓励农业恢復。”
富格尔自己就是搞垄断贸易的,因此对於这种灾荒之年会发生什么事再清楚不过。
他不能也不需要靠著这种要人命的生意赚钱,不仅如此他还得把別人靠这种办法赚钱的路子给堵上,这是他作为財政大臣的职责。
至於说减税,那是不可能的,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奥地利良好的財政状况可能又会变得拮据。
现在还没有到需要减税来维稳的时候,大不了苦一苦百姓,骂名他来背。
“这几条建议倒是不错,格奥尔格,之后我会让人起草一份法令,明天起派官员先在维也纳的所有麵包房和穀物市场巡查,敢哄抬价格的没收全部存货。
我的那些王室庄园里过去几年也存了不少粮食,先运一部分进城稳定粮价,各地賑灾所需的救济粮安排当地官员进行统计,越快越好。
富格尔,关於进口粮食、木材等商品的事宜就交由你来负责,优先考虑从国內其他地区和属国进口。”
“是,陛下。”
富格尔和格奥尔格两人同时应下。
“流民的数量不可能突然增大到一个难以承受的地步,对於涌入城市的流民,可以组织他们进行公共工程的建设。
比如修建道路的前期工作,或是修城墙,修补一些公共建筑,这些工作都可以优先招募那些流民和生活贫困的农民。
还有各地驛站的建设也是一样的道理...:..老实说我不认为流民多到能够填满这些工程的需求,先將这个命令传达下去吧。”
拉斯洛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受灾比较严重的地区,可以减免部分税收,告诉人们这是皇帝的恩典。
过去几年奥地利一直保持稳定,也没有进行过特別税的徵收,民眾的积蓄应该足以应对这种轻微的灾害,我们也不必太过慌张。”
“愿上帝庇佑奥地利。”
一直保持沉默的萨尔茨堡大主教伯恩哈德这时候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拉斯洛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上帝庇不庇佑奥地利他不知道,反正他不会容许奥地利出现大乱子。
上回奥地利遭遇这样的灾害还是在1448年,那年多瑙河洪水泛滥,一些地区还爆发了瘟疫。
恰好这时候奥斯曼人入侵塞尔维亚,为了支援前线,阿尔布雷希特二世命排特烈数次加征战爭税,最终导致奥地利各地爆发起义,就连维也纳都差点被叛军攻占。
此后,腓特烈就將他的摄政宫廷搬离了维也纳,设立在维也纳新城,並且几乎一直待在那里直到拉斯洛即位。
现在拉斯洛手里还有一支可以隨时调动的主力军团,平定叛乱当然非常简单。
不过,他真正期望的是通过適当的处置遏制骚乱的发生,按理来说这並不是难以实现的目標。
自他即位以来,除了头几年因为战爭频仍,他多次徵召军队、加征赋税以外,剩下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尝试避免苛政,而现在正是检验成果的时候。
枢密院会议结束后,皇帝与大臣们制定的各项政策很快开始推行。
首先是王室庄园的存粮,一部分供应领民的消耗,余下的则拿到最近的村庄和城镇平价销售。
富格尔很快也利用起他过去数年经营建设起来的王室贸易网络,从布达沿著多瑙河航路运来了许多抵抗寒冬的必需品。
大量的粮食、木料和一些稀缺的原材料被商船运抵维也纳和林茨,再以这两座城市为中心销往周围地区。
涌向城市的流民们被分散安置在城市的公共区域,主要是教堂和医院,这些地方虽然条件也不怎么好,但是总比在破陋的帐篷里挨饿受冻更强。
他们在天气好些的时候会在政府专员的组织下去完成一些工作,警如修维也纳的城墙,或是加入新城区的建设工程。
在城市以外的区域,那些被招揽过去的流民与其他工人没什么两样,他们同吃同住,平时得负责清扫道路积雪、除草和填补道路上的坑洼。
每月他们都能领到半个弗罗林的工钱,很多人选择將这些钱积赞起来,这是他们今后生活下去的希望。
上、下奥地利作为整个奥地利人口最稠密的地区,又正好位於多瑙河流域,因此受到灾害影响最大。
反而是在最贫瘠的蒂罗尔山区,这里基本没有外来移民,自由民比例又高得出奇,农民们咬咬牙也就把这年寒冬给挺过去了。
在施蒂利亚,贵族和教会的事情拉斯洛反正管不著也懒得管,反正王室领地的民眾並未遭遇太大的困难。
等到三月过半,冬去春来,气温逐渐回暖,拉斯洛开始从王室金库中调拨资金帮助流民返回原籍地,修復他们的农田、房屋。
这一系列组合拳下来,大部分生活在奥地利本部的民眾得以安然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季。
儘管生活艰难了些,但是並未再如几年前一样出现大范围的饥荒、流亡等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