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流转著翡翠光泽的千机子顿时黯淡，顶端结出的灵果甚至出现龟裂纹路。
掌心覆在老者命门穴，李泽將最后几缕真气渡入对方经络。
蕴含生机的药力在顏立贤乾涸的经脉间奔涌，原本灰败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透出血色。
当老者指节突然抽搐的瞬间，李泽撤回手掌长舒一口气。
“李先生，这便成了？”顏立贤含糊开口，舌尖仍小心抵著异物。
他惊觉四肢百骸泛起久违的暖意，如同浸泡在初春的温泉里，连指尖都充盈著力量。
李泽拾起案上铜鉴递过去：“吐在镜面上吧。”
原本饱满的根须此刻皱缩成褐黄色纤维，表面还附著冰晶状的残留灵力。
顏学勤刚要伸手搀扶，却被父亲拂开雕扶手杖。
紫檀木椅发出吱呀响动，老者扶著案几缓缓直起身躯。
萎缩多年的肌群在灵力刺激下甦醒，他踉蹌著迈出三步，黄梨地板发出沉闷迴响。
浑浊的眼眸泛起水光，顏立贤颤声道：“二十年了……没想到还能再踏实地。”
“每日运功三个周天，三清观那套养气诀正合適。”
李泽边说边將千机子灵果封入寒玉匣，晶莹的果肉內部隱约可见星辰脉络。
这株天地灵物最珍贵处其实在果实，只是根须离体后必须在一日阴阳交替前服用。
顏立贤忽然撩起锦袍下摆，朝著李泽行修士叩首礼：“再造之恩不敢言谢，自今日起顏家藏经阁三层，隨时为先生敞开。”
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按在青砖上，指节因用力泛起青白。
“您太见外了。”李泽轻快摆手，完成诺言的畅快感让他眉宇舒展。
见顏立贤撑著红木扶手站起身，他顺势將药箱挎上肩头：“刑侦局还有几个紧急报告要处理，改日再来叨扰。”
顏立贤正要开口，顏学勤已捧著青瓷茶盏上前：
“上回查的走私案物证还没归档吧？等父亲复查结束，我带著三十年陈普洱登门道谢。”
他说著朝李泽递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手机在裤袋震动第三次时，李泽刚把千机子锁进车载保险柜。
高言珊清甜的声线混著电流声传来：“我在洲际酒店顶层观景台呢，能看到整个金融区的霓虹灯海。”
李泽转动方向盘的手指微顿：“不是说好住许溪家？她家安保系统……”
“乔西言昨天说起许溪和司徒颖是大学校友。”
电话那头传来水晶杯轻碰桌面的脆响：“你上个月才为小颖姐定製了星空投影仪，我住她朋友家算怎么回事？”
霓虹灯牌在挡风玻璃上投下斑斕光影，李泽望著酒店门口蹦跳挥手的女孩。
高言珊瑚色裙摆被夜风掀起涟漪，像只翩躚的凤尾蝶撞进他怀里，发间柑橘香混著酒店大堂飘来的雪松薰香。
“行政酒廊的惠灵顿牛排要预定呢。”
她仰起脸，指尖勾著他衬衫第三颗纽扣：“不过我偷师了主厨的秘制酱汁配方……”
旋转门折射的水晶灯光忽然晃过熟悉侧影。